她不为所动。
“你怎么才能原谅我?yoyo,yoyo。”
她抬起头,看他急得眼睛红红,快要哭出来,立刻心软。”你能让我笑出来,我就原谅你。“
reid看着她背包上的唐老鸭玩偶,福至心灵,学着唐老鸭的嗓音说:“哦,spencer·reid是笨蛋,混蛋,坏蛋,以后未经允许,不再说话,你可以罚他做一切事情。“”哈哈……“
她笑了,真好哄,reid想。”你,那个,工作忙吗?“
气氛有点尴尬,两人都不自然。
reid叹口气,能对她说什么呢?说每天梦到和她做爱?
她应该会鄙视他吧?”怎么了?你好像心情不好,连抬头纹里都写着烦恼。“
她扯扯他的衣角,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他胸中块垒渐消。
“不,我,我很好。”
低头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她的眼睛大而圆润,有一种无辜的清澈感。
随时会把他吸进去,他不敢多看,移开了目光。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扫视一圈,看到对面黑人女孩耳朵上的火烈鸟耳环,她来了灵感,朝他眨眨眼说:“火烈鸟睡觉为什么折起一条腿?”
“这个问题,美国一个研究团队证实过:火烈鸟在单脚站立时,不用调动肌肉,所以消耗能量非常少。研究人员称这一机制为“被动引力停留机制”,即用一条腿站立比用两条腿站立需要的能量更少。因为单腿站立时的能量可以达到最小化,所以火烈鸟会采用这种姿势睡觉。”目光落在她的后脑勺上面,她的后脑勺很饱满,线条非常漂亮。
原来美人连后脑勺也是美的,他心想。
“不对。”
“咦?为什么不对?”
“因为两条腿都折起来的话就倒了。”说完不等reid笑,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reid忍不住又在心里叹气,一看见她,就想叹气。
她讲冷笑话哄他?是梦境吗?比他讲的还烂,可成功让他咧开了嘴角。
“不好笑?再讲一个,问,为什么一个男孩发现自己耳朵里长出芹菜,非常惊讶呢?”
说完,又先笑了起来。
她的笑是慢慢出现的,从眼睛开始,再到唇边的小涡,再到整张脸,像彩虹照耀下的溪水,流光溢彩。
顿时感觉车厢内空气稀薄,极度缺氧。
“我不知道。”
“因为他种的是玉米!”
“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
“这样才对嘛,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脸更红了。
“给我你的手机。”她命令。
他乖乖掏出手机递给她,有点羞涩:“我的是老款手机。”
“能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就行。”
她用他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存入通讯录递给他:“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可是,你,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我怕打扰你们……”他鼓足勇气问。
话一出口,小心思暴露无遗,糟糕。
“哈哈哈……”她笑起来,仰着头望着他,笑得他发毛。
可恶的女人,总看到他尴尬出丑的一面,在她面前,他总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你这个渡渡鸟!”
这是骂他呆?
“dr.reid,我没男朋友呢,还是单身,凯文只是普通朋友,你要给我介绍一个吗,我喜欢的类型是个子高的,聪明的,温柔的,经常脸红的,有抬头纹的,有这样的人要介绍给我吗?”
她说得很认真。
个子高,聪明,温柔,经常脸红,有抬头纹,说的是他吗?
reid哽住呼吸,心跳得快跃出胸腔,浑身的疲惫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即开始后悔今天没好好刮胡子,衣服不好看,黑眼圈太醒目……
“那你呢,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女朋友天天换,算了,你给我打电话,女朋友会吃醋,你还是把号码还给我吧。“
“不,山上看鸟那个叫安吉拉,不是我女朋友,她的身份是冒充的,真实身份还没查出来,日本那个,是因为我喝醉,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犯这种错误,我知道错了,没有爱情的肉体发泄一点意思都没有……以后永远不会再那样,对不起……”
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像在外偷吃被妻子抓包的丈夫,心虚得要命,讪讪地说:“我也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yoyo睨他一眼,笑着说:“是吗?我们同病相怜啊。”
“凯特·亚当斯不是连环杀手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抓起来的,喜欢我,……”
“哼,我该恭喜你吗?你真有女人缘啊。”
他苦笑:”我只是不愿意对你说谎,而且也有男人喜欢我啊,不是只有女人缘。”
她咬牙骂:“你这个笨蛋,渡渡鸟……哼。”
“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人尽可妻的人,上次那么说,是跟你赌气。“
“你还挺有理啊?”
他再次苦笑,在她面前,总觉得心虚、理亏,好像前世欠她许多情债未还。
“想想看,如果我出现在你面前,每次都说半截话,你会不会怄气?”
她认真想了想,嗯,的确有的,撅起嘴撒娇:“你在怪我吗?”
他被她娇滴滴的眼波弄得神魂颠倒:“没有,你再过分我都不生气。”
“那我问你,”她站起身,俯在他耳边,望着他胯下鼓起来的小帐篷,小声地问:“你有没有让别人吃过你的那个?”
他的脸、脖子、耳朵,瞬间像染上了红色颜料,血红血红,声音颤抖:“没有,真的没有,我不会骗你。”
她笑了,坐下冲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呼吸都快停止了,性器胀得生疼,在地铁上这么撩拨他,太过分了。
“你……你……你,别……”
“对我很好奇啊?”
“是,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
“看你可爱,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叫尤羲阳,原名yomarisadams,27岁,中美混血儿,母亲中国人,百济公司阿尔兹海默症的研究员,负责新药研发,爱好看书,慢跑、听音乐,骑马,跳舞,旅游,不会做饭,不能开车,嗯,还有点心理上的病,你都让人查我了,不是吗?”
“说吧,查我准备干什么?”
她看到了!
reid屏住呼吸,咽咽口水:“对不起,我,我只是,我想,不,我,我只是好奇……总觉得我们以前认识……你的眼睛……我,哎,我错了,对不起。”
她又笑了:“紧张什么?我又没生气。还有别的问题吗?”
“yomaris什么意思?”
“yomaris源自西班牙语,意思是:我是太阳。”
“小太阳……”脱口而出,叫完觉得太暧昧。
“我妈妈喜欢这么叫我……”
“对不起,你不喜欢我不叫了。”他老老实实道歉。
“你可真傻。”
她笑得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reid憋着笑:“你饿了。”
她皱着鼻子说:“最近好忙,每天只能睡2个小时,也顾不上吃饭。”
reid心说,我也忙,忙着在梦里跟你缠绵交合。
“那我请你吃饭,好吗?”
自认为这次临场发挥不错,表情和语气很自然。
没想到她一口回绝:“对不起,今天太累了,我想回家睡觉,饭存起来等我忙完再吃可以吗?”
reid有点失望,看地铁即将到站,赶紧说:“好,那我送你回家好吗?”
她笑得意味深长:“好啊!”
出地铁口雨还在下,不大,空气变得清新湿润。
“要不,我们等雨停,或者你先站在这里等我去买伞,好吗?”
“想不想雨中漫步?”
洁癖如他,长这么大,雨中漫步这种事别说做,想都觉得受不了,最讨厌湿衣服粘在身上湿嗒嗒的感觉了。
但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拒绝这双美丽的眼睛,它流露出来的期待,让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好!”
走入雨中,她举起双臂。
“看看这个《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经典动作,怎么样?”
“嗯,挺好,这样做意义是什么?”
“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他学她张开双臂,仰头望天,雨滴在脸上,钻进胸膛,激起一阵凉意和笑声。
她笑得可真甜!
“dr.reid,你不会是第一次雨中漫步吧?”她大声喊。
“我就是第一次!”reid跟着大声喊。
“天哪,你怎么长大的?”
雨中的他,头发凌乱,领带歪着,反而更添了几分潇洒和随意。
他拿起包,遮在她的头顶。
她的呼吸带着湿气,有花的香甜味,渲染得周围空气都带着冶艳的味道。
雨中的街道、行人、汽车、树木、广告牌、天空都比平时更含蓄内敛。
“救命,有没有医生,这人喘不过气,马上要窒息!”
经过街口,听见有人大喊救命。
“哎呀,他倒下去了,快人工呼吸!”
两人对视一眼,冲向人群。
yoyo嘴里喊着:“让开,我是医生!”
围观的人让出一块缺口,他们分开人群,走到中央。
一个瘦弱的男人躺在地上,脸憋成猪肝色,大汗淋漓。
年轻的黑人女孩,自称医学院新生,正在做人工呼吸,并不见效,急得直哭。
真凑巧,这人竟然是刚才在地铁上猥亵yoyo的家伙!
她跨过近前,放下包,大声喊:“有没有打911?”
“打过了。”
顾不得地上的雨水,跪在那人面前,拽开他的衣服。
在胸前按按,抓过背包,取出一大沓a4纸,卷成圆筒形状,做了个简易的听诊器,一头贴在男人肺部,另一头贴在耳朵上仔细聆听。
又敲敲胸部附近,观察两侧胸壁。
她没有任何不愉快或者嫌恶的表情,态度就像在给玫瑰花浇水。
“胸部饱满,有皮下气肿,伤侧胸廓的呼吸动度与另一侧相比,幅度变小甚至消失。结合他呼吸困难,憋气的状况,怀疑他是张力性气胸发作,如果不赶紧给他做胸腔穿刺,会有生命危险。”她对黑人女孩解释。
“谁有安全套和注射器?”
“安全套?他这个样子还能用那个?”
“拜托,我知道会有人随身携带,有的话请拿给我!橡胶手套或气球也可以。”
她卷起袖子,把手机递给reid。
“reid,帮我录像!”
“我有安全套,原本打算找个妞全部用掉。”黑人小伙子递过来没拆封的安全套。
“小伙子,知道你厉害,别炫耀了,我这有新的针头,给你!”头发花白的大妈颤颤巍巍递过针头。
“非常感谢,”yoyo对黑人女孩说:“继续人工呼吸,我要马上做胸腔穿刺,仔细看,你以后会学到。”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小剪子,把安全套紧缚在针头上:“看着,在绞套尾端剪一个弓形的裂口,穿刺位置在锁骨中线第2肋间,呐,就是这里,刺下去,进针的速度要慢,不要急!”
黑人女孩眼都不眨,全神贯注看着。
递针头的大妈,拿过伞,为她举着,自己被雨淋得打喷嚏。
雨雾朦胧中,reid凝望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感官的美好飨宴。
她把针头稳准刺入胸膜腔,说:“你看,里面喷射状气体排出,穿刺的作用就是让他吸气时能张开裂口排气,呼气时闭合防止空气进入,找不到针管,可以参考《良医》墨菲医生在机场救人那样,用刀穿刺长橡胶管或塑料管插入,进行引流,最重要的是要冷静,不能哭,哭可没法救人。”
地上的人喘了一下,恢复了呼吸。
“天哪,有呼吸了!”黑人女孩止住的泪又流下来。
“好棒!”围观的人鼓掌欢呼,吹起口哨。
“我,能不能拥抱你?”
“当然。”得到允许后的黑人女孩用双手圈住她的肩膀抱了一下。
十分钟后,911急救车赶到,医生护士提着医药箱走到现场。
“什么情况?欸?yoyo?”黑人女医生似乎认识yoyo。
“海伦医生,这人是突发性张力性气胸,没外伤,我做了简易针头穿刺胸膜腔减压。”把那人交给护士,yoyo站起来。
她衣服上满是泥水,头发淋得湿透,也不在意。
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针头大妈手里,大妈说什么也不肯要,打伞走掉了。
人群逐渐散去,海伦医生上救护车前,把yoyo拉到一边:“你啊连听诊器都没有,万一判断错误怎么办?”
“他呼吸困难、紫绀,伤侧胸部叩诊为高度鼓音,听诊为呼吸音消失,判断没错啊。”yoyo甩甩头,抹一把脸上的雨水。
“钱多人傻,不考虑后果是不是?”海伦医生严肃地数落她。
yoyo颔首微笑,轻描淡写:“我知道后果。”
海伦医生叹口气,说:“我看你不知道,他如果控告你非法行医,你会有麻烦,他也可能抓住这点威胁你,敲诈你。”
“没事啊,我担着。”
从第一次见她,reid就发现她身上有种“我担得起一切命运”的洒脱和坚强。
告别海伦医生,她接过他手里的湿巾,擦干净手,继续往前走。
“欸,你怎么还没走?”回头一看,黑人女孩在后面跟着。
“额,我想问,如果遇到医学问题,能不能发邮件请教你?我是乔治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我的名字叫蕾妮。”黑人女孩两眼放光,显然把她当成了偶像崇拜。
“我现在没有从事临床,不过有很多这方面的医生朋友,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yoyo接过女孩的纸笔写下电子邮箱,交给她。
“学医这条路很寂寞,如果下定决心,就坚持到底吧!相信你将来会成为好医生!”她拍着女孩肩膀,温言鼓励。
女孩走了以后,reid开玩笑地问:“就那么确定她将来会是好医生?”
“不确定啊,但你们心理学不是有个“罗森塔尔效应”吗?先有美好的期望,再有美好结果,对吧。””是的。“
她活动着脖子,笑着说。
此刻,她裤子上沾满泥水,形容狼狈,却还是很美。
原来娇花即使堕入污水,零落成泥,也自有香艳媚态。
“海伦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雨慢慢停了。
她耸耸肩:“这是我第一次做手术,虽然只是穿刺急救,但我学药学的,不能给人动手术,这属于非法行医。他在地铁骚扰过我,如果救不回来,或者后续有并发症出现,我就是第一嫌疑人。“
“万一他真找你麻烦怎么办?”他忍不住替她着急。
“是的,性骚扰并不是小事,它带来的耻辱感,恐惧感、自闭、盲目依赖有可能会影响人的一生,我非常讨厌对我性骚扰的人,但是,医生面前没有暴徒、罪犯,只有病人,我说过希波克拉底誓言,不可能见死不救,哪怕他是连环杀手,我也得先把他救活,然后再让你把他抓起来。”
只顾说话,没注意到身后有摩托车撞上来,幸好reid眼疾手快,出手把她拽到怀里,才避免了一场车祸。
她的酥胸无意中擦过手肘,他感觉裤子里沉甸甸的,走路都困难。
她吐吐舌头,抱拳说:“多谢救命之恩!”
reid摇头失笑,走到道路外侧,防止车流再撞到她。
“谁是菲奥娜?”
“菲奥娜是我学姐,有次坐飞机遇到孕妇急产,毫不犹豫去帮忙,胎儿生下后,被诊断为羊水吸入型肺炎,治疗了40多天,孕妇丈夫把学姐告上法庭,最后官司打输了,因为她还没拿到行医资格,她家境不好拿不出叁万罚金,又觉得自己操作得当,并没犯错,一气之下从医学院楼顶跳了下来,就摔在希波克拉底的塑像前。”yoyo说话的语气很像在咖啡馆说起被害女孩们的样子,听起来冷静理智,但却让人感觉非常难受。
“你学姐的事,非常抱歉。”
“唉,如果重新再选,我想她还是会选择出手相救。”
“那学医是你从小的志愿吗?为什么后来从临床转到药物?”reid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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