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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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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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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戏陆陆续续拍了三天,最后一天韩嘉予跳海救人的戏成功拍摄完毕后,李雅钧邀请主创们在他借出的游艇上夜游聚餐。正好拍摄进度过半,到了可以放假的守护,叶涵也就同意了。

李雅钧很用心,专门把餐吧的调酒师请来,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摆了几排,他怕自己贪杯,也怕自己晕船,便在心里给自己下下规定:只许小酌,不可贪杯。因为是第一次坐这种私人游艇,他举着酒杯好奇的到处闲逛了起来。剧组主要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来了,二三十个人一下子全挤在一楼的客厅,基本没有可以让他独处的地方。他本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喝了几口以后便放下酒杯,一脚踏上他以为无人的甲板。

海里的夜更黑,好在星星也更亮。秦朗踩着星光,止住了脚步。

韩给予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海风将衣服吹成迎风摇摆的旗帜,笔直修长的身躯则像一只纤细的旗杆,被孤立无援的竖立在船头。

前几天苏文深夜从叶涵房间走出的照片上了热搜。出现这种偷拍的事情,要么是有狗仔溜进了酒店,要么就是工作人员偷怕泄露的。但无论哪一样,都足够让剧组的人心神不安,议论纷纷。

秦朗看着人落寞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也不知道自己上前后应该和对方说些什么。他正准备转身,韩嘉予却先他一步回头:见到来人是他,随即脸上便露出了他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来——甲板上的寂寥像是被破云而出的光划破。

“秦朗?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怕打扰到你。”秦朗上前,也把双手撑在了栏杆上。

“想戏呢。没想好后天的戏要怎么演,总觉得哪里不对。”

后天要拍的戏,讲的是被男二从海中救下的女主,终于明白了男二对她的感情并不是一直表现的那般不在意。她主动去照顾男二,而男二开始向她逼问她和男主的关系,并对女主用强。

“哪里不对?”

“我是因为爱真,但又知道真不爱我,所以才会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那么在真意外知道我的心意后,我应该是逃避的,而不是主动去戳穿我最不愿意面对的这些。”

“可是我觉得以昊的出身和性格,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忍他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就是因为骄傲,又因为太爱,所以不想面对心爱的人不爱自己的这个事实,才会装作不爱,又背地吃醋。主动拆穿,不就相当于向女主承认自己在意,坦白了爱意吗?”

“可救人时的真情流露,女主已经知道了啊?”

“那不一样。只要没有说出口,那就不算。他就还有‘遮羞布’。也算是我在自欺欺人吧。”

“不要用‘我’这个代称,容易入戏太深,小心走不出来。”秦朗提醒道。

韩嘉予笑道:“要是能走不出来倒好了,我就是怕我不够入戏,演不出导演要的那种感觉。”

“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觉得你演的挺不错的。”

“是吗?”韩嘉予又笑嘻嘻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韩嘉予先秦朗一步转头,笑着打招呼道:“李总!我和秦朗聊戏呢。”

李雅钧站在不远处浅笑道:“去里面聊啊,外面风大,小心感冒了。到时候耽误了拍摄进度,叶导找我要人,我可赔不起。”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最后一直没作声的秦朗也只得跟着两人进到了船舱里面。李雅钧把二人领到二楼的包间,边走边道:“这里安静,风景也好。还有人可以陪你们聊戏。”李雅钧说着打开门:苏文抱着胸、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身旁放着喝了大半的酒杯。他看到进来的人,不以为意的扫过一眼,然后看回对面的人。

秦朗恍然:一直没看见苏文,以为他没有来,原来是在这里。

“我是说,咱们李总怎么喊我们来二楼的房间了,原来是有贵客啊。”叶涵打趣道。

李雅钧招呼着两人坐下,笑道:“你们都是贵客。这个房间你们几个人一坐,以后我这船肯定要比新船还卖得出价。”说着,他看向苏文,“苏老师眼睛太毒了,一上来就问我能不能上二楼,我哪敢说不能啊。又怕被人说厚此薄彼,所以就叫上大家一起。”

二楼的包间虽然没有一楼大厅宽敞,但胜在安静舒适,不仅四面有窗,房顶正中间安装的还是透明的玻璃。月亮在其中偶尔一晃而过,提醒着秦朗他们在人海上。

楼下灯红酒绿,楼上独拥月光。苏文还真是会挑地方。秦朗想。

“苏文,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啊。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老想着吃独食啊。”叶涵道。

“你不是喜欢热闹嘛,刚才这里可没有这么热闹。”戏外苏文的声音没有在戏中念台词时的有力,偷懒似的,慵懒而随意。

“你们在甲板上做什么?”何西子随口问道。

韩嘉予道:“聊了聊戏。”

何西子用脚把对面一直仰头的秦朗的膝盖轻轻一蹭,“怎么,看傻了?以后也买一艘去。”

秦朗这才看向人,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可买不起。”

“找人给你买呗。”何西子又看回韩嘉予,笑道:“嘉予,秦导对你这么好,以后红了,可不能把人家忘了。我可听说了啊,你在泳池溺水的时候,可是人家秦导救的你。”

几人俱是面色一凝。

当时韩嘉予特地拜托过他,不要声张此事,想必也是拜托过李雅钧的。这些天都无人问起,秦朗以为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便无人知晓了。何西子是怎么知道的?很快秦朗心中就有了猜想。

叶涵皱眉,“溺水?我怎么不知道。”

韩嘉予忙解释道:“是我让李总和秦朗别说的。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严重,就是在泳池锻炼的时候,腿抽筋了,一会就好了。确实要感谢——”

“韩嘉予,这可是大事!早知道这样,我就让替身演员上了,你要是在海里也抽筋了怎么办?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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