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把他的头发束起,冰凉的药膏一点点擦在白起盔甲勒出的淤青上,嬴稷一点点给他抹上药膏,温热的鼻息落在白起的皮肤上,然而没过多久,嬴稷摇头晃脑的直接栽他怀里。
“君上!”
白起一把扶住他,嬴稷闷闷的靠在他怀里,竟是就那么睡着了。白起将他放在了床上,随后披上了衣服,擦了药之后身上的刺痛感确实淡了许多。
白起睡在了他的旁边,闭上了眼睛。
……
“咳咳……”面前的白起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笑容平淡,目光如水,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色,“稷儿。”
“白哥。”秦稷脱口而出,“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一个样。”白起躺在床上,目光悠远而平静,“近日还在做噩梦吗?”
“对啊,不过我都习惯了,他们来来回回就那些话。”秦稷趴在床上,托着头看着他。
白起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玦:“这个给你。”
秦稷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从记事起就戴着的,据说我家祖上是武将世家,这个是那个武将传下来的,带着从尸山血海出来的血煞,应该能镇住那些邪祟。”白起说的煞有其事,秦稷想了想,随后道:“那你给我戴上。”
白起抬手给他戴在了脖子上,秦稷闻着他身上的药味,心微微一颤。
“好了。”白起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头,“这是我的护身符,希望能保护你。”
“啊?那我不要了。嗷——白哥你干嘛打我。”
“给你的,就是你的了。”
秦稷晚上果然没有做噩梦,他梦到的是自己身处在战场上,黑压压一片,明明应该自己没听过的腔调,他却不知为何懂了。
他们在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破晓的光照亮了天边,秦稷望见了一双冰凉的眼眸,天边的赤霞驱不散的冷。
秦稷醒了。
“稷儿!白起出事了!”院长直接冲了过来,敲响了他的房门。
白起这次发病来势汹汹,床单枕头全都被血染红了,被送到医院已是凌晨两点。但是……秦稷没有等到他。
他没有挺过来。
秦稷整个人僵住了,旁边的人怎么喊他他也听不见。
“稷儿……稷儿你别吓我……稷儿!”
“赐白起寡人之剑,令其自裁。”
秦稷捂着头,头疼欲裂,他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最后喉咙一阵腥甜,他直接吐出一口鲜血。那天秦稷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起和他躺在草地上,阳光柔和的照在他们身上,最后化作满脸鲜血的白起:“君上,为何如此对白起?”
“稷儿——!”
嬴稷却看的真切,秦稷的动作特别奇怪,他在用水果刀割脖子,他用水果刀的姿势就像是……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