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不知过了多久,秦稷突然叫了起来,白起神情一松,轻声道:“怎么了?”
“他又自闭了!”秦稷委屈道,“我到现在都哄不好他。”
白起脸色一僵:“所以?”
“所以怎么办啊……”秦稷抱头,“他会什么反应那么大啊?”
“……”白起苦笑,能是因为什么?纵使从他口中听闻听到,还是不敢信那样的人居然居然对自己有这种心思。
“因为,对于我来说,你与他是不一样的。”白起平静的说。
“啊?”秦稷茫然,“什么意思?”
“对于你,我已经能逐渐以另一种视角去看,对于他……他是秦王,是君上,是我白起效忠的王。”白起看向秦稷,“你能明白吗?”
“可是老师明白,你难道不明白吗?”秦稷握住他的手,“他是我,我是他,但是我们都不是嬴稷,又都是嬴稷,我们属于嬴稷,但是只有当我们彻底融合才算是嬴稷。”
白起紧紧皱眉,秦稷又说:“那天你不是问他了吗?”
“那天?”白起突然想起那天,随后无辜道,“我如何能分清?”
秦稷抱住他的脖子:“看来源头在你啊,阿起。”
随后他瞅见了白起脖子上的牙印,皱眉道:“他居然下嘴这么狠!”于是倾身吻了上去。
白起还没说什么,秦稷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我就弄我就亲怎么了?你不是自闭吗?你有本事啊打我啊,嘿!”
“哼,他是我的!对,就是我的,我不亲,我还上了呢!嗷——白大哥你怎么打我?”
话音刚出,白起和秦稷都愣了一下,秦稷喃喃:“我怎么也这么喊?”
他对前世没有什么记忆,只有本能,但是……白大哥这个是属于前世嬴稷才会喊的。
白起一时既放心不下秦稷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这么看着他。
“稷儿。”
秦稷回头就看到了秦王剑,在那一瞬间过往种种全数映入眼帘,他突然捂着脑袋痛叫出声。
“稷儿!”白起赶紧拉住他,秦稷却挣脱了他,拿着秦王剑狂奔出去,齐珩本来只是想刺激他一下看能不能促进融合,谁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于是两个都赶紧追了出去。
风吹起那人的衣角,他握着秦王剑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章台宫的台阶之上,背后的大殿立在他的身后,锋利的秦王剑割破了他的手,鲜血划过秦王剑上的纹路,随后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白起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他颤声道:“稷儿,快松开。”
那人却轻轻笑了:“武安君。”
白起身体一僵。
“白大哥。”
他依旧不答话。
“阿起。”白起抬眸看向他。
那人幽幽一叹:“明明秦稷也是我,嬴稷也是我,明明从头到尾都是我,只是多了一个秦王的身份,你却如此。”
“为了秦国,我舍弃了所有能舍弃的,我亲自杀死我自己,千百年轮回,无一世善终。”嬴稷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知道脖子割了有多疼,因为我受过,我全都记得。”
“……”白起说不出话,嬴稷一步一步走向他,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鲜血抹在了白起的脸上:“我每日都在做噩梦,梦里你就是这样满脸鲜血的质问我,我说了很多遍悔,也说了很多遍不悔。白大哥……”
嬴稷低头看着他:“我怨你恨你,为什么你却不恨不怨?告诉我,让我心里好受些。”
“两千年了,君上。”白起声音嘶哑,“早在幼时,你已经还给我了。”
嬴稷惊讶道:“两千年了?”
“两千年了。”白起掰开他紧握的手,“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