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醒来的时候嬴稷趴在他旁边,感觉到他动了动,睁着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阿起……”嬴稷耸了耸鼻子,又是一个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怎么了?”白起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嬴稷赶紧帮他揉头:“你都昏迷三天了。”
嬴稷委屈道:“吓死我了。”
白起突然想起来:“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我睡了一觉就好多了。”嬴稷随后吐糟道,“怪不得我总是心口疼,我还以为是系统的缘故,原来是另一个我自己捅的!”
白起脸色一白,嬴稷怔了下:“怎么了?”
“你还记得……你前世的事吗?”白起问道。
“什么?我前世?我前世你不是知道吗?”嬴稷茫然。
“我是说,你轮回的前世。”白起强调道。
“……”嬴稷握住了他的手,随后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白起一想到梦里的秦稷每一世都没有善终他就心痛不已,嬴稷却只是微微一笑:“不记得了,但是我只记得这一世是我前世用所有气运换来的。让我能够努力给大秦另一个结局,让我能……找回你。”
白起目光一凝:“所以你才……”
“什么?”
“那么多世,没有一世善终。”白起只觉得声音都在发颤,嬴稷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不记得了,没事的,我只知道,我应该是遇见过你,因为我的灵魂对你感觉是那样熟悉。”
白起心道,那确实,甚至还有几世称得上生死相随。
随后白起又问:“君上真的对林燮没有印象吗?”
嬴稷不高兴他在这个你侬我侬的气氛下又喊君上,但还是说:“什么印象?他不是老师的挚友吗?”
“……啊。”白起思索了下,“准确来说,我在梦境里看到前世君上曾经被林燮收养过。”
嬴稷愣了下,随后说道:“我丢失过一段记忆。”
白起顿了顿:“所以君上也忘了我。”
嬴稷懵了:“我……”
白起微笑道:“其实也不算很好的记忆。”
嬴稷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原来也见过你吗?”
“嗯……其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是什么时候回到秦国,我也不记得了。”
所以哪怕看到自己也像是在看别人。
入冬了。
作为北方的秦国一向是冷的打哆嗦,特别是在没有暖气的先秦。
嬴稷和白起都裹成了团子,嬴稷把脸埋入毛绒绒的白起肩窝里,白起坐在那里烤火,齐珩和孟子一人端着一杯茶,坐在火炉边诠释了什么叫做优雅。
孟子已经放弃对君王仪态的抢救,只要他别在别的大臣面前这样就行。
“老师,你说我要不要把我们是嬴姓秦氏刻进史书里?”嬴稷突然开口道。
孟子一口茶水差点喷出,齐珩依旧淡然道:“为何这样说?”
“我喜欢。”嬴稷心道:还不是司马迁说老秦家是嬴姓赵氏,结果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嬴姓赵氏,早从秦非子时期,他们就已经是嬴姓秦氏了。所以他曾孙嬴政才会在幼时被喊赵政侮辱时差点暴起揍人。”
男子称氏是以出生地和封国为氏,因此他们赵政的侮辱就是以他在赵国为质这件事侮辱他。就像是喊自己燕稷一样,当然如果是自己直接跳起来捶爆他们的狗头,应该没人敢这么喊他。
齐珩淡淡一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嬴稷悄悄吐舌,齐珩喊道:“阿叔,准备一下。”
范雎挠头:“好的,老师。”
嬴稷拨动着炭火,所以他才会隐隐觉得自己是秦稷,不是赵稷,更不是燕稷。
“君上!王后发动了!”
嬴稷吓得差点栽倒火盆里被白起一下子捞到怀里,白起也吓了一跳,得亏他反应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