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行在,结果自然是,大败而归。百万魔军在那一剑之下,化为虚无,数百年后,那百万魔军死亡形成的因果,化为锁链,才锁住了谢行与他的剑。
通天桥一战后,聂云本知结局应当如此,一切牺牲,只为了百年后的筹谋。只是要用这样庞大的代价来换取的胜利,又是否真的值得。
他想过这个问题,但想不清楚,索性不再思考。彼时魔界四尊已倶,息土尊,每天闷声干活儿;暮雨尊,闲得发慌,听雨喂鱼;错金尊,人生无趣,过一日是一日;暗火尊,每次裴襄上门来都不见,脾气糟糕得要命。
聂云思来想去,总觉得偌大森罗魔域,总是缺点颜色,金水火土都有,如今只差执掌“木”之一脉的魔尊。但魔君之中,偏偏找不出能够封此尊号的人选,恰逢裴襄于青崖山得了一块不死阴木,说是做傀儡的上好材料,只是极难雕刻,不知道能不能做成。
聂云被天命神庭打压得心烦意乱,正是需要做点事发泄一下的时候,遂将那木头要来,以龙鳞为刃,饱饮鲜血,一日、两日,那木头逐渐有了形状,是个沉睡的青年。
傀儡做好之后,点灵,这傀儡天生成魔,杀性甚重,未具自我意识之时,只有些许灵性,和其他傀儡没什么不同。
聂云本来想让他养花,但这样的楚苍看起来实在很容易把花连根拔起,于是只能让他除了泡池子的时候跟在身边,别放出去糟蹋魔宫本就不多的花木。
青崖尊那张脸生得苍白俊秀,神情冷漠,眉头总是微微蹙起,看谁都不开心。
一日聂云和裴襄对酌,喝得多了一点儿,看见青崖尊抿起的唇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整日这样沉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都欠你钱没给,来,笑一个。”
楚苍只是具傀儡,没有意识,有些灵性,听懂他的话已经很了不得,听到他“笑一个”这样难为傀儡的要求,很为难,看了半天,轻声说:“不会。”
聂云叹了一口气,牵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唇边,微微牵起唇角,他道:“这样笑。”
傀儡听懂了,又好像没有,聂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傀儡碧绿的眼眸中,忽然渐渐亮起光芒,他学着聂云,也笑了一下。
聂云道:“说,我。”
傀儡道:“说……我。”
聂云道:“我。”
傀儡道:“我。”
聂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傀儡不答。
罢了,聂云想,这个问题太难了。
很久很久,他几乎要睡着的时候,那个声音,慢慢地、有条不紊地传入他的耳中。
“你是聂云……”
“我……是楚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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