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天晚上,时青看了他良久。
苏天翊在时青家里待了三天,不管他爷爷怎么叫他回家,苏天翊一概置之不理,整天和时青腻歪在一起,大有一种度蜜月的样子。
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苏天翊也能天天看见时青,但他还要上学,不能一天到晚腻在他身边,现在好了,他能天天陪在时青身边,焦虑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前两天,时青还把房产证拿给他看,他名下的这套房子已经加上苏天翊的名字了,等于说,现在这个房子是俩人的共同财产。
这是时青的诚意,也是苏天翊的安心之所,比结婚证都实在。
这几天,江城的风雨没有停歇之势,反倒愈演愈烈,长江水位上涨,蔓延过堤坝,将地势较低的地方全部淹没。
明明最近都是阴霾天,可今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月亮从云头中显露了出来,皎洁的月光将雨水洗涤过的江城照得银光满布。
时青担忧地望着窗外,眉头紧锁,“明天会不会下雨啊?”
“不好说,明天还是穿件外套吧。”苏天翊站在时青旁边跟他一块做饭,洗着手里的土豆回道。
时青点了点头,开始处理手里的三黄鸡,这个鸡还是他早上跟苏天翊一块儿去菜市场买的,家养的三黄鸡,鲜活肥美。
时青看着窗外高悬天边的明月,乌云渐渐散去了,再过两天一定是个好天气,有些事也该结束了。
“我记得,狼不都是喜欢吃羊肉吗?”时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苏天翊聊天。
“都是肉,我又不挑食。”苏天翊洗完土豆,拿着削皮刀开始削皮。
也是,相处这么久,时青还真没发现苏天翊不喜欢吃什么,基本上他做的饭,苏天翊都吃得很开心。
“你真没什么不喜欢的吗?”时青还是转头问了他一句。
苏天翊认真地思忖两秒,转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以前有,但是你做出来之后我就不讨厌了,你说,这是不是叫爱屋及乌?”
他的笑容清澈透亮,似月光皎洁,凤眸映着银光,如江水一般波光粼粼,潋滟生辉,时青看得不由得一愣。
“看什么呢?”见他发呆,苏天翊不由得有些好奇,他知道自己长得帅,但时青不是一直自诩不是同性恋吗?怎么看见他就开始发呆了?
时青“啧”了一声,他挤了点儿洗手液,洗了个手,望着窗外的圆月,说:“我突然想到一首长诗,叫春江花月夜。”
“嗯?怎么突然想到张若虚的诗了?”
“但提春江花月夜这五个字,我就觉得能用来形容你。”时青感慨地说,这个题目春,江,花,月,夜足够让人心驰神往。
“我觉得里面那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最好。”苏天翊漫不经心地说。
时青忽而一笑,打趣道:“我还从没想过你会跟我聊诗文方面呢,挺博学,是我小看你了。”
苏天翊皱眉看着他,“不是,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我又不是不学无术的少爷。”
“好好好,是我小看你了行吧,”时青连忙给他赔礼道歉,“不过你提的这句确实好,遥隔万里河山,用月光寄托思念。”
“嗯,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一句,反正我的解释和你一样,就像你名字的来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同样以月怀人,都是一样的。”
时青欣慰一笑,“你还真是爱屋及乌啊。”
“那是,唉,这个土豆要怎么切?”苏天翊抽出一把刀,开始在剥得光溜溜的土豆身上比划。
“切成豆腐块儿。”时青撇了撇嘴,对月论诗,多有趣致的一件事,结果还没一会儿,苏天翊就开始煞风景。
苏天翊提着菜刀惊讶出声:“什么?土豆怎么切成豆腐?”
“傻逼啊你,切成方块!”时青简直无语了,一遇上苏天翊,他也装不到几秒钟。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欣慰,苏天翊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开始接地气了,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也开始下厨房,只要时青陪着他,他就乐意去做自己以前不喜欢做的。
翌日,清晨,窗外的天空重新蒙上一层阴云,夏日的阴天还是有些冷,时青跟苏天翊懒得穿外套,各穿了一套春装就出门了。
昨天,祁衍回来了,时青不知道他在泰国出了什么事,也没问,人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祁衍回来后,知道了陈渐程的真实身份,时青也把游艇上的那段视频转给祁衍看过了,他什么都没说,回国之后也没跟陈渐程见面,只是给时青打了个电话,说陈渐程有几桩生意想和祁家合作,请时青来一趟JC公司,一同帮忙看看合同,顺便把季真言叫上。
时青坐在副驾驶,让苏天翊开车,不为别的,他现在全身没力气,腰酸腿疼,小腹酸胀,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跟苏天翊上床之后。
苏天翊探身从他旁边捞过安全带,帮他系上,望着时青眼下的乌青,他脸上浮现一抹歉疚。
他从上海回来之后,时青都不让他碰,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出现一丝松动的迹象,然后苏天翊就没把持住,给人折腾了伴宿。
“你睡一会儿吧。”苏天翊摸着时青柔软的脸颊说道。
时青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眸中满是倦怠,他看都不看苏天翊,淡道:“不用,去JC也就十分钟,祁衍已经过去了,赶紧开车吧。”
“你别担心祁衍,程哥不会让他吃亏的。”
时青微微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头昏脑涨,连事情都想不完整。
苏天翊一脚踩下油门,开车去江城的中央商务区。
繁华地段高楼林立,其中最显眼的那栋百米高的大楼更是鹤立鸡群,傲视群雄,巍峨壮观的钢筋水泥大楼上的玻璃擦得一尘不染,折射出天边厚重云层的倒影,冰冷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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