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
“嗯。”我被蒙住双眼,反捆着双手,全身赤裸地跪在地上,等待着下一鞭子的到来。
“你现在来求朕,不觉得太晚了吗?”
“唰——”一道凌厉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求陛下垂怜,臣自始至终只是陛下的足下之犬,求陛下不要赶臣走,臣……不想离开主人左右。”
“是吗?”我听到身后居高临下的声音悠然响起,随后迈着高傲的步子转到我身前,缓缓蹲下。
眼前罩着的黑布猛然被拽掉,刺眼的白光让我适应了一下,才重新睁开眼睛。
阿瑛抿唇狞笑着捏住我的脸颊,贴着我的额头,盯着我的眼睛,轻飘飘地问道:
“蘅卿既然这么离不开朕,当初为什么死遁躲在边关不出,如今又为何往朕身边塞人来恶心朕?”
我沉默了一下,忽然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呵,陛下……不是想玩吗?那臣自然,奉陪到底。”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瑛大笑着松开捏我脸的手,在手离开前,又用指甲在我脸上刮出几道深深浅浅的血痕。
软皮鞭像蝮蛇一样一圈圈缠上我的脖子,然后再一点点用力,压制猎物的气管。
“觉得自己很高明是吗,萧蘅?把朕玩弄于鼓掌之中,嗯?那现在呢?”
我挣脱松松垮垮缚住手的布条,抓住阿瑛两边用力的手,努力为自己的气管争得一点空间。
阿瑛贴着我的脸,脸上得意的笑容愈发狰狞,越来越紧迫的窒息感让我的脸颊不由自己抽搐,可我笑得仍然比她更加得意。
最后,脖子上的束缚感戛然消失,新鲜空气争抢着钻到我的肺里,我趴在冷硬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一条濒死的狗。
凝望着那个矗立在一旁、冷漠地注视着我的人,我不由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瑛,你输了。”
高高在上的人攥紧鞭子,咬着牙死死瞪着我,面色铁青。
“你舍不得杀我,你舍不得……”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刚动了半寸,便被她一脚踩在胸口踏到了地上。
我干脆铺开身体,张开四肢躺在地上,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任她践踏我。
“怎么,我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吧?”
我越说,踩在我肺管上的力道便加重一重,我的呼吸便困难一重。
“是不是发现,自己那颗万年不变的天子心,居然对一条狗动了真情?”
几道鞭子狠狠地抽打到我身上,甚至有些还弹到了她自己腿上,阿瑛都顾不得,鞭子挥得越发没有章法,一味拿我泄愤。
深深的恨意,愤怒,不甘,还有不舍和疼惜。
那是一种被人狠狠羞辱了的恼怒。
正如当年的李钰,得知自己天纵英才的宝贝女儿,居然甘心委身于她人,除了“荒唐”二字,再也想不出其他。
直到她泄了愤,把沾了血的鞭子随手一扔,气喘吁吁,还不忘愤恨地踩碾在我胸口,尤其是心脏处的狼头纹身,她恨得不想多看一眼。
疼痛遍布全身,尽管被打得皮开肉绽,我身上的疼让我浑身舒爽,却足以令她心如刀绞。
“心很痛吧,李瑛?”我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
“知道我死于燕王乱军当中,尸骨无存的时候。”
“知道被你肆意玩弄至死,吞金自杀的玩物,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蘅姐姐的时候。”
“知道那个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架在天子位上的人,原来一直都有退路的时候。”
“萧蘅……”阿瑛扯着我的领子把我拽到她面前,我依旧笑得混不吝,一脸愉悦地瞧着她。
那张绝世美人的姣好面容,已经愤怒地扭曲成一团,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啖我肉,生饮我血。
她越是怒不可遏,我越是笑得放肆恣睢。
“好一出武家坡前戏发妻啊,李瑛,原来如此幽怨柔肠,也会出现在你身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没给我系项圈,只能揪住我后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
玉簪掉落在地,碎成三截,我披头散发,眼睛眨都不眨,笑着瞧着阿瑛扬起手准备狠狠地给我几巴掌。
但她并没有赏我那几巴掌,因为她很清楚,这样做只会让我爽到。
她可以用愤怒、恐惧和威权驾驭一切,可偏偏凡事皆有例外,这世上会有人恰恰对此甘之如饴。
“陛下。”我抓住她的手,凑到她的脸庞。
细嫩白皙的肌肤,光滑,透亮。到底是二十多岁的少女,哪怕生气,染上一层柔嫩的粉色,却只让人觉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