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之回过神来,发现诛殷身侧的推车托盘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穿孔的工具和消毒棉,封行之瞬间心念一动,咬咬牙,左手撑着软椅靠背右腿发力,整个人像是鹞子一样灵活,柔韧结实的身体倒仰着翻起,看样子是想快速地离开这里。
脖子被对方扼住了,动作被强行截停。
“呃……诛殷……你又发什么疯——我警告你……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颈部传来窒息的感觉。
可怖的威慑力——诛殷居然敢在这时候向他施压。
即使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掩盖不了封行之眼底的慌张和惊恐,顾不得大敞的睡袍和高潮余韵中的身体,抓住对方的手使劲挣扎,却发现后颈被项圈尖刺刺入,力量被封闭。
怎么会这样?
封行之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先想办法离开诛殷再说。
不可以……
倒不是害怕刺青,但是这家伙为什么带来了穿孔器?!
封行之确实害怕被人莫名其妙地带上些奇怪的东西,即使在地下城有很多人以穿孔为乐趣。
他虽然是vee的dom,但是自己却没有碰过穿孔和刺青,对他来说,作为dom,给某个畜生‘进行类似于给家畜上环或者烙印的东西,心底有最原始的恶心、抗拒,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奴隶们对此的想法,但是对他来说,这是感情的分配,永久的印记代表的不仅是dom的控制与sub对主人的归属,还代表着上位者已经下定决心要花费时间来长期的、永久地驯养这个sub,代表着下位者奉献一切真实被剥夺一切成为狗,隶属于主人、组织,失去自己的真实想法与信念,为主人奉献血肉,人格与人生彻底洗牌。
封行之见过太多单纯为穿环而穿环的dom和sub,但是对于他来说,他既没有过剩的精力、感情去下定决心养什么;也没有健全的身体,能让他在对下位者的调教中,获得更进一步的快乐;更讨厌被人支配意识,被圈养成失去自由的家畜,背上家畜的标记。
直至现在,封行之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环、孔、刺青等痕迹。
——他讨厌产生【羁绊】。
而除了无法控制而出现的、被鲜血浸染的、象征苦难与荣耀的伤痕之外,他厌恶每一种给畸形躯体上留下痕迹的方式——他无法忍受被轻贱与被人忽视,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控制权、话语权、野心与力量,来让自己更加坚不可摧、至高无上,而不是带着畸形的身体,变成什么可有可无的边缘角色,时时刻刻地用痕迹来提醒,他这个不该存在的畸形存在。
允许诛殷给他刺青,是封行之的赎罪和道歉,是他唯一能想到让诛殷原谅他下来的存在。
在封行之的潜意识里,诛殷是因为自己一时的自负,才变成为家族奉献人格、力量、人生的家主,被塑造成悬挂在诛家的太阳,血肉上带着腐烂与恶意中盛开的毒花,和毒意永远的共存。被诛政和一众人控制着,心甘情愿的用血与骨铺出诛家的未来,看似稳坐宝座之上,却也只是空洞的家族枢纽,被嵌入其中,按照既定的程序永久地运行。
即使封行之内心再怎么把诛殷当成私有物品,也从未动过永久印记的心思,没想到被人截了胡。
所以才会感觉痛苦与迷茫——辛辛苦苦栽培的小树,自己舍不得碰掉一片叶子,天天等待着树的生长,希望自己百年之后死在树下变成沃土,这样的话,别人看到茂盛的翠云也会偶尔想起,曾经也有某个家伙为此做出努力了,即使是太想被大家记住,他也不想在树上刻下痕迹来宣示主权。
可就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小树被他亲手交给别人,再去看时,想要小树原谅自己的错误,却发现自己的小树已经不在了,只有回忆里的影子和裸露着的丑陋树桩,他的树不但被人催熟,还趁他不注意,彻底被人砍了下来,做成那个屋子的顶梁柱——支撑着重量和压力,华丽而又空洞的死木。
后颈腺体突然爆发的恐怖的电击让封行之大脑缺氧,软绵绵地瘫在地上,门户大开、身体麻痹,脑子却异常清醒,只是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上摸索。
过于锋锐的尖端和精致的道具看得封行之小腹发紧,他对这些东西过于熟悉,所以恶意地揣测对方的想法,仅仅是凭借他现在奇怪的身体,肯定受不了那家伙的作弄,虽然他的底线被诛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但是这个,太超过了,他想。
新家主的眸子一片深色,手指摸过最架子上侧边的一个小瓶子,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终于是最后一支针剂了。
“鸡巴怎么抖得这么厉害?真是忍不住要好好怜惜你。”
“封行之。”
“告诉我,你现是在期待吗?”
是被剥下【表】的真实诛殷。
【里】诛殷,真正的、昙花一现的诛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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