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所碰头后，阮灯带着王律一路溜达到万星，两人穿梭在行迹匆匆的职员当中。
王律虽然见惯了律所里的忙碌，但与万星这种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职场生活相比，他尚且还有能喘气的余地。
他躲过一个怀抱半人高文件的职员，问阮灯：“听说你本来是想要应聘音乐制作人的岗位？”
“是啊，和我现在清闲的小日子相比，制作人的工作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要不是傅初霁临时插上一脚，阮灯现在可能过着彻夜找灵感写歌，但是却自由快乐的职场生活。
“也好，你们娱乐公司真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地方，在这里不仅要有出色的工作能力，还得有一条顽强的小命。”
阮灯被王律逗笑了：“可不嘛，我这条顽强的小命都没地方发挥呢。”
“小少爷！王律！”罗屹朝两人走来，顺口的称呼惹得周围几个职员突然对阮灯行注目礼。
罗屹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记性，下次再说错你就给我掌嘴。”
“反正我早就出名了，也不差你这一声称呼了。”阮灯拍拍罗屹的肩膀，以示安慰，“傅初霁呢？怎么没见他人。”
“今下午本来是在跟廖氏集团商议租借市北办公楼的事情，谈着谈着廖总就对电影投资很感兴趣，这会儿还没谈完呢，估计是这俩人聊得太投缘，忘记时间了。”罗屹招呼两人走进总裁休息室，顺手给王律冲了一杯咖啡，“我等会儿进去催一催，别再耽误王律的工作，律师的时间可都是金钱啊。”
“没事，傅总谈工作也是在赚钱，我最近手头上没有暂时案子，时间还很充裕，等傅总忙完了再谈也行。”王律一瞅这休息室，突然觉得画风有哪里不对。
傅总这休息室装修得跟零食屋一样，除了装有电视的那边是正常的一面墙，其他都是嵌入式墙体，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零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哄小孩专用室。
一点也没有总裁霸气的风格。
阮灯去律所接到王律，一路走来确实感到肚子在咕咕叫，他招呼王律坐到沙发上，开始四处搜寻自己爱吃的零食：“那就辛苦王律陪我等一会儿了。”
结果说是等一会儿，两人在休息室吃饱喝足，又各自打了会游戏，一个小时过去了，傅初霁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阮灯怕王律等得着急，打算亲自去接客室打探打探消息。
他刚走出休息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给傅初霁打电话，旁边两个站在落地窗前聊天的女职员的谈话无意间飘进他的耳朵里。
“你说傅总一口气开了两个高管，他们不会一气之下来报复我们吧？听说他们手里拿着不少高层机密资料呢……”
“他们的作风本来就有大问题，现在还去投靠SY娱乐了，要是真来报复我们也不能怕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正义必胜。”
阮灯竖起耳朵听了几句，悄悄凑到两个女职员身旁，将手里的巧克力递给她们两个，笑容乖巧地问道：“两位漂亮姐姐，我怎么不知道这两个高管都去SY娱乐了？我听说他们打算自立门户的呀。”
阮灯的笑容里掺杂着肉眼可见的紧张，什么狗屁自立门户，他压根就不知道傅初霁开除高管的事情。
这两位女职员看了看阮灯脖子上挂着的职员证件，又瞧他长得秀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警惕心便放松下来。
其中一人顺着刚才的话题小声道：“你是刚来的实习生吧？最近公司可不太平，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怕傅总直接下令裁员。你别看他平日里笑眯眯的，做事风格一点都不讲情面，这两位高管是跟着阮总白手起家的老员工了，前不久傅总查出他们贪赃的证据后，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他们辞了，一点儿也不顾及情面，他们好歹为公司效力这么多年呢。”
阮灯认真地点点头，附和道：“其实只要做出适当的惩罚，这两位高管也不是不能继续任用，好歹也是两位人才。”
“对啊，哪怕是降职、降薪也好过直接辞退，现在公司突然少了两个主心骨，领导们也变得非常浮躁，生怕一做错什么事就会被傅总辞退。”
“反正这事搞得傅总都没有信服力了，本来大家就不怎么信任他能管理好这么大的公司，这下更是许多人都对他有很大的意见，最近带着怨气工作的人不在少数呢。”
阮灯听完她俩的吐槽，掂量着自己的台词，继续笑道：“凡事都有双面性，傅总身为管理者，至少不能意气用事，应该为大局考虑，或许辞退高管这件事也有我们想象不到的一面。”
“或许吧，毕竟傅总上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肯定有自己的管理之道。”
两位女职员本就是在闲聊，如今人才资源匮乏，就算傅初霁真裁员，也要衡量好公司的利弊才行。
其实大家都对这件事门儿清，只是对于不信服傅初霁的怨气积攒已久，这才到处夸大其词，借此宣泄内心的不满。
“是啊，咱们也别想太多，先踏实工作。”阮灯的演技来得快，去得也快，套到消息就赶紧撤，他怕自己再演下去就该露馅了。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开除高管这件事的蹊跷之处，之前在律所碰到石君翔时，他就莫名觉得这人的态度非常不对劲。
身为一个上位的掌权者，又是年长数岁的前辈，石君翔没有理由在众人面前对他冷嘲热讽，搞得自己形象尽失。那时阮灯就在考虑两家公司之间是不是又有什么摩擦，如今看来，石君翔态度上的失控并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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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客室外围采用的是半透明设计，屋内的人坐着交谈，阮灯只能趴在上方的透明玻璃上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当他把小脑袋贴到玻璃上时，圆溜溜的眼睛正好与屋内一位年轻俊朗的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抿起两颗深邃的酒窝，扬起下巴对傅初霁说：“傅总，那是不是你家灯灯啊？”
傅初霁马上回过头来，站起身疾步走向门口，没成想阮灯自己找来了。
两人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温润的男声在阮灯身后响起：“大家怎么都聚在门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