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叶无雪为饵,诱灵枢入万化镜中,随后展开万化镜的空间之力,三千世界的空间之力足以撕裂任何事物。即使灵枢拥有死灰复燃的天赋,也难逃三千世界的空间之力。
然而此法也有凶险之处,叶无雪和裴令进入万化镜后,需得在一处稳定世界藏身,否则也会被卷入空间之力。万化镜展开空间之力后,三千世界之间会断开相连的通道,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再回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也不能去往他们的世界。
这是目前唯一的破解之法。
叶无雪脑海忽然浮现一道撑伞的身影,随即向玉笑仙问道:“你可知晓,灵枢为何要抓这个世界的裴令。”
玉笑仙道:“灵枢想要重启世界,裴令是关键所在。”
叶无雪不解。
玉笑仙看了一眼叶无雪身旁的裴令,道:“裴令早已是半神之身,能够掌控天地灵气为己所用,可是他没有飞升,反而取走了天眼,打开了万化镜,创造了三千世界。代价便是他将永远被困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因为他而被天道封锁。天地灵气日益匮乏,而裴令的半神之身,又需天地灵气供养。裴令在这里滞留的时间越长,天地灵气越发贫瘠,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的灵气都会被他抽干。灵枢作为天道最忠诚的工具,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果灵气全被裴令抽干,这个世界可能会变成另一个灵气匮乏的0015号世界。
裴令微微皱眉,下意识抚了抚胸口。
叶无雪道:“你很了解灵枢,而且你们身上的气息很相似。”
玉笑仙道:“毕竟……我和灵枢曾经都是天道用来平衡仙凡的工具。”
此言一出,叶无雪不算十分惊诧。他早已猜到了玉笑仙和灵枢关系匪浅,他们彼此了解,必然曾经是最亲密之人。
叶无雪道:“可是你与它不一样。”
玉笑仙笑了起来,道:“我的脑海里有许多疑团,不明白为何人可以修仙,花草却只能修成精怪。为何花草修炼得道后,还要化为人形。这个世界以人为尊,花草虫兽趋之若鹜,我偏要逆其道而行。既然天道规则是花草修炼为人形,我就要将人变成花草。在灵枢看来,我无疑是背叛了自己的职责。可是对我来说,灵枢同样是背叛者。”
0015号世界灵枢的梦境中,也有同样的故事,那个灵枢曾经的同伴,果然就是玉笑仙。
叶无雪道:“可我每次见你,你都是人形。”
玉笑仙微微一愣,苦笑道:“一生在逃离天道规则的我,一生都在被规则束缚。”
叶无雪道:“杀了灵枢,你便能跳出这个规则吗?”
玉笑仙反问道:“不试如何知晓结果呢?唯有跳出去,才有一争之力。你难道就不想逃脱你的命运吗?走哪一条路,永远是你自己的选择。”
叶无雪心跳猛地沉了下去,他终于想明白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叶无雪转而看向裴令,正要开口时,裴令垂下眼眸,对上他的眼睛。
裴令一眼看穿叶无雪的内心,道:“你想去救他。”
裴令紧紧抿唇,双眸低垂,注视着叶无雪的神情。他始终是一开始来到叶无雪身边的那副少年模样,敏感自尊又缺乏安全感。
叶无雪坦然迎上裴令的目光,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他将我投入万化镜,我早就死了,也就不会遇见你。他是因,你是果。你也是因,他也是果。我……”
“你不必再说了。”裴令打断了叶无雪,“那日在天启城,你听见他的消息时的反应我就知道了。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做到。”
裴令转过身去背对着叶无雪,在身上那些伤口又疼了起来。一开始以为是藤蔓上的余毒未清,现在又发觉并非是藤蔓之毒。他的心脏好像被千万虫蚁噬咬,每次以为痛苦将要结束时,又是新一轮的噬咬。
叶无雪还以为裴令是在赌气,伸手抓住裴令的手臂,却发现裴令肌肤冰冷,脉搏也变得极其微弱。
叶无雪道:“怎会如此?可是藤蔓的毒?玉前辈……”
裴令艰难开口道:“不必找她,她救不了。”裴令捉住叶无雪的手掌按在胸口,轻声道,“是噬心剑。他离我越近,我越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噬心剑发作时的痛苦也越严重。。”
叶无雪懵了,前世裴令体内的噬心剑为何会让裴令同样痛苦?
裴令面色苍白,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手指死死抓着叶无雪的手掌,道:“果然如你所说,他是因,我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