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鸟尸体被肢解得七七八八，老城区人满载而归，完全忘记了方才坠落时带来的灾祸。毕竟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能用这些材料重铸身体。
裴令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要换个地方，它可能发现了我们。”
叶无雪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反倒是有些不舍。
叶无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发制人，不等它来找我们，我们先去找它。”
以裴令如今的修为，这个世界无人能够伤他。只是此地灵力稀薄，裴令动用一次法力，需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反而是受到了限制。
玄字区钢铁巨鸟，几乎是倾巢而出。那些钢铁巨鸟应该收到灵枢的指令，去老城区捉拿他们，然而叶无雪和裴令早已经来到了玄字区。
脑机位于玄字区的中心位置，需要通过层层守卫才能靠近，有裴令在，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脑机附近，并且没有惊动任何警报系统。
一切未免有些太过顺利了，或许这就是绝对力量的压制。
裴令利用灵力解构玄字区的权限后，获得了打开脑机防护设施的指令。防护设施缓缓打开，叶无雪终于看见了脑机的真面目。
他以为脑机是一个大型机器，有万化镜碎片为其提供能量，将人与机器通过大脑接驳相连接在一起。可是叶无雪想不到的是，所谓的脑机，居然真的是一颗大脑。
是一颗人族的大脑，浸泡在淡蓝色的液体之中，无数红蓝线条将大脑与其他机器连接在一起。
在看见这个大脑的瞬间，叶无雪脑袋刺痛不已，仿佛置于液体之中的那颗大脑就是他。
“0015号，你来了。”
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叶无雪耳边响起，叶无雪猛然转头，看见的是另一个叶无雪与他遥遥相望。
叶无雪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灵枢在与他对话。
叶无雪道：“你是灵枢。”
灵枢虽然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但是一举一动都透着诡异。灵枢的眉毛皱起，眼底满是警惕，语气都充满敌意：“我是灵枢。但你不是0015号。”
灵枢似乎是在模仿他，这情形实在有些诡异。
叶无雪道：“我刚才看见的那颗大脑，是你的吗？”
灵枢像是在思考，他发出笑声，可是嘴角却没有扬起任何弧度。它可以通过思考，表达出情绪，但其实它并不懂那背后的涵义。
灵枢道：“为什么你会觉得那颗大脑是我的，它就不能是你的吗？在我们这个世界，有一个很有趣的猜想，叫做‘缸中之脑’。或许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说法……”灵枢伸出手，指尖在叶无雪的眉心一点，继续道，“你们那个世界也有个典故，名为‘庄周梦蝶’。你如何确定，你就是你呢？或许你本就是0015号，你就是缸中之脑，你就是蝴蝶，你就是……我。”
灵枢翻开手掌，一面完整的万化镜出现在它的掌心。万化镜倒映出叶无雪的容貌，浅淡得近乎透明的双眸，没有半点光亮，好像是盲了许久。
灵枢单调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鬼魅：“你看见了吗，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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