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三场比试结束,最后一场无论输赢,叶无雪都能获得进入灵枢的资格。
他最后一场遇上的,正是是那日在裴令住处险些发现裴令被蛇胆异化的秦庭。
叶无雪对上秦庭颇有几分心虚,毕竟当时在裴令的住处他与秦庭只有一帐之隔,若不是裴令及时出现,他恐怕就要被人捉奸在床,坐实了裴令秽乱山门一事。叶无雪对秦庭倒是有些印象,记得他是个古板严肃之人,似乎同裴令不太对付。
前世叶无雪虽然也和裴令不对付,但是也看不惯秦庭行事作风。犹记得那时秦庭说过一句世俗之中的散修多是坑蒙拐骗之流,上不得台面。
修仙门派中,散修与名门之争久矣,如裴令这种流落在外后又认祖归宗者,散修容不下他,名门也看不起他。然而裴令无论是修为或是为人,全挑不出错处,处处都有叶无晴的影子。
而叶无雪是个实实在在的散修,他的哥哥叶无晴乐得做一个世俗间的散修。
单是辱他,叶无雪并不放在心上,一旦涉及到叶无晴,叶无雪便不会轻易放过。
不久后的仙门比试叶无雪对上秦庭,一剑刺落了秦庭的发簪。那时的他仍是骄傲得快要上天的叶无雪,当着秦庭的面摔断了他的发簪,扬言道:“世俗散修未必不如你们世家名门。”
他在说这话时,裴令正站在他隔壁台上。故而他的话更像是在对裴令说。可是在这次仙门比试之前,他们从未讲过一句话。
也正是这一次仙门比试,叶无雪风头太盛,骄纵妄为,被晏家那位荒淫无道的老祖看中。
后来秦庭似乎是死在了墨仙之祸,其实以秦庭的天赋修为,本不该死的这般轻易。不过那时叶无雪自顾不暇,自然也不会去想秦庭死因,久而久之便也忘记了此人。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然又在仙门比试上遇见了秦庭。
秦庭上台后狐疑地看了叶无雪许久,怀里那只貂儿眼睛滴溜溜地转。貂儿嗅觉灵敏,想必是察觉到叶无雪身上气味熟悉。叶无雪心知不妙,若是缠斗太久,恐怕会被秦庭发现端倪,于是故意露出破绽,被秦庭一剑割断了几缕发丝。
前世他刺落秦庭发簪,今生换他被割断头发。叶无雪鬓发凌乱,连忙认输。秦庭眉毛紧皱,一碰面他便觉得叶无雪容貌太盛,举止风流,生出不喜。现在叶无雪发丝垂落在脸颊,多了几分柔弱之感,反而更让他不悦。之前裴令勾结蛇妖一事,已让他头疼,如今又来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等到仙门比试结束,他们烟云峰恐怕早就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秦庭冷哼一声,也不行礼便下了台去。
叶无雪来不及整理头发就去往隔壁,裴令最后一场的对手是晏道无,这倒是和前世有所不同。前世的裴令和晏道无算得上是君子之交,曾经有人猜测过他们若是交手,胜负如何,只是从未有人见过。没想到竟然会在仙门比试上,看见前世两位素有君子美称的剑修交手。
晏道无在见过裴令结丹后不久也顺利结丹,他的天资不逊于裴令,又有晏家在背后支持,修为一日千里。
这场比试也是众人最感兴趣的一场,等到叶无雪赶到,台下早就挤满了人,叶无雪东张西望,游山水忽然从人群里冒出头来,向叶无雪招手:“叶二哥,这里这里。”
游山水第八场便落败了,早早就守在了台下。
游山水道:“你来晚了,晏师兄和裴令已经开始比了。”
叶无雪耳垂的花朵精灵垂涎于游山水怀里的糕点,蠢蠢欲动。
叶无雪嗯了一声,专心看台上裴令和晏道无的招式。
赤金长剑神威凛然,正是裴令的行止剑。这是叶无雪这一世第一次见裴令的本命宝剑,之前在琅琊山脉,裴令并未唤出行止剑,故而叶无雪也未能认出裴令。叶无雪的欺霜不再,裴令的行止剑却和前世一模一样。
然而裴令如今的剑法和他前世大不相同,裴氏剑法是裴氏先祖自书法中领悟而来的一套剑法,剑法凌厉,却有回锋,整体内敛有劲。可是这样一套剑法在裴令手中,锋芒毕露,凌厉更甚,不见回锋之势。
行止二字,意为令行禁止。剑随人心,见剑如见人。
看了一会儿叶无雪就知道晏道无会输,晏道无处处防守,不见攻势,支撑不了多久。游山水看不出门道,还在捏着拳头给晏道无加油,丝毫不知怀里的糕点被花朵精灵偷吃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