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手指握着叶无雪方才塞给他的药膏，在叶无雪睡下后没有继续上药，而是一直坐着，任由伤口再次迸裂，渗出鲜血。裴令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伤口，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第二日叶无雪被叶无晴床上提了起来，他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引入眼帘便是叶无晴怒气冲冲的脸。
叶无雪被梦魇困在里面度过了许多天，在梦境里他又一次失去了叶无晴，故而看见叶无晴，再次生出失而复得之感，无视了叶无晴的怒火抱住叶无晴就算一顿撒娇。
“哥哥，你还在真是太好了。哥哥，哥哥。”叶无雪在叶无晴怀里拱了一下，他忽然能理解裴令在叶无晴面前乖的像小狗，实在是叶无晴身上太温暖，让他也像一只迷了路的小狗，一心想往叶无晴身上贴。
叶无晴不为所动，揪着叶无雪的领子就像捏着那只总是来院子里偷吃的野猫，恨铁不成钢道：“撒娇也没用，小裴已练完一套剑法了，你居然还在睡。”
听见裴令，叶无雪抬起头，看见裴令就站在叶无晴身后，脸上表情紧绷，看着不太高兴，脸色也不太好。
昨晚受了伤还能早期练剑，叶无雪总算是明白了前世的裴令是世间顶峰第一剑修的原因。
只要裴令往那一站，就是叶无雪奋发向上的动力，更何况他现在还没失去叶无晴，叶无雪绝不会让前世的事情发生。
叶无雪练剑回来已是午后，一进门便看见裴令衣领松散的坐在床上调戏。叶无雪看惯了裴令衣冠端正，突然见他这样闲适的穿着，倒是不适应了。从敞开的衣领能看见裴令胸前还未愈合的伤口，不过已经开始结疤，错综伤痕重叠在一起，倒是隐约看出一个形状，像极了那夜媚毒发作时，裴令胸口开出的牡丹花。
许是叶无雪盯着裴令的目光太过直白，裴令浑身气息收敛，对上叶无雪未来及收回的目光。他意识到叶无雪在看什么，抬手收拢了衣领，很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看裴令这副生怕被叶无雪瞧见的模样，和梦境里那个偏执疯狂的裴令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叶无雪转眼看见桌上铃铛贴上了一道符咒，便开口问裴令：“这是你加的？”
裴令点头：“里面的东西想逃，我加了一道禁锢咒。”
叶无雪倒是没想到梦魇被抓了还不安分，居然还想逃。他将铃铛收入怀里，转而看向裴令。
叶无雪试探道：“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裴令面色微变，道：“是梦魇。”
“那……”叶无雪想着怎么问才能不让裴令发火，毕竟裴令在梦境里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多半也是被梦魇灌输捏造的，若是裴令清醒，他必然不会愿意。
不等叶无雪问，裴令道：“我也被困在了梦魇里。”
他们二人同时沉默下来，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太过荒诞，裴令应该是半点都不愿承认，叶无雪也不想再提。
叶无雪转移话题：“你那时为何会在玉香楼？”
裴令还算不错的神色，却阴沉了下来，道：“找解药，结果正好看见你和别人进了玉香楼。”
叶无雪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裴令肯去玉香楼那样的地方，如此便能解释了。只是为何他最后被梦魇穿过身体时，会看见裴令的身影，是他产生的幻觉？还是裴令真的闯进来救他了？
叶无雪道：“我在被梦魇困住前，似乎看见了你。”
裴令嗯了一声，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叶无雪却有些心慌，他那时还和金雨在一起，也不知道裴令有没有看见。
叶无雪道：“你胸口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个问题时，裴令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态。
裴令道：“与你无关。”
即使裴令有意这样，叶无雪仍能察觉到裴令有些生气。裴令实在摸不着头脑，按道理来说，他和裴令也算是从梦魇手里逃过一劫，不算同生共死，关系也该比以前好些才是，可裴令对他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
莫非是还是因为梦境里的事情？
叶无雪摸着怀里的铃铛，等到梦魇被锁灵阵消耗得差不多了，他还可以从梦魇嘴里问出些事情。比如梦魇为何会在玉香楼里，他可不信玉红泪的那一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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