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是在森林里的第五天知晓了男人的秘密。
原本明月睡得好好的被男人从床上拽起来,不发一言,拉着明月就往外走。明月迷迷瞪瞪的,这么一扯给直接扯醒了,外面天还是黑的,一轮大月亮斜挂在天边。
男人的手劲不小,抓住的部位像是被铁钳子钳住一样,火辣辣的疼。空气透着凉意,明月穿得不多,被冷得直打摆子。
但明月什么都没说,毕竟说了也没用,平时和男人说话,他能给个眼神都算好的了。因此就算委屈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看着男人走在身前的高大的背影,以往看到这样伟岸男人,明月也许会心动,可是现在看到这个男人,只是畏惧和浓厚的厌恶。
自从表达出来想走的念头,明月住的那个小木屋就被上了锁,三天里总有两天没有水和吃食,明月被饿得没力气,每天只能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时不时还得忍受着男人突然爆发的怒火,男人心情不好就跑到明月的屋子里去,什么也不说,就是阴冷冷的盯着他看,要不就是像摸他脑袋那样大力的按他的身体其他部位,有时候是肚子有时候是胸口,一通下来总是要明月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五天。这天自他们醒来后就不好,阴阴的,感觉要下雨,空气中也是弥漫着水汽,闷闷的。
“这天...”明月转向看着男人,走哪还是要看男人的主意。
“找山洞,避雨”男人和他一直在森林里,越走越偏,明月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其他人的踪迹了,他一直觉得男人是要将他带去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人灭口,又觉得他本就是在熟知之人认知中的已死之人,这样多此一举很是麻烦,虽是这样让自己安心,但是经常被梦中男人举刀刺向自己的画面惊醒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就那样麻木的待在男人身边。
他们运气不错,在雨彻底下来之前,他们找到了个山洞,还在路上摘了不少果子,男人抓了一只躲雨的兔子。
山洞口有几块白骨,内部幽深,明月看了一眼就扭头清理要睡的地方,明月燃起堆火,想他娇生惯养活了那么多年,脱胎换骨之后处处受人奴役使唤,干尽粗活累活。
男人就在一边,倚在石壁上闭目养神,明月不敢多看他,收拾妥当就坐在火堆旁吃点果子喝些水。
突然男人站起身往火堆处走,发呆的明月愣了下,赶忙挪身给男人腾位置,还把果子和另一壶水拿出来往男人身边递了递,做完这一切就垂着头候在一边。
男人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站定,低头在看他,明月心里惴惴,不知道男人又想干什么。
“把兔子弄干净烤了”男人低哑着嗓音突然下达这么个命令。
男人脚步声轻盈,压根听不到响,明月抬头只看到男人往山洞内部走去的背影。他不知道男人发什么疯现在要吃兔子,现在又要去哪儿,但也只能遵循男人的命令,在山洞边边处理兔子。雨下得没那么大,头顶还有个能遮雨的,明月蹲在山洞边仅有几丝雨顺着风吹在他身上,不至于全身被打湿,就着雨水很快明月就把兔子处理干净了。
男人第一次猎到兔子的时候,明月还没干过这些,男人就在一旁逼着他处理,撕开兔子皮,挖干净内脏,干这些时明月是边哭边动手的,要是不动男人放在明月背后的手劲就会加大,那支手像是火力淬过的铁烙,直烫得明月心里发颤的疼。
第一次烤好的肉明月没吃,男人也没说什么,光吃水果,每天还要走那么多路,明月越来越虚弱,但男人可不会怜惜他,该走多少路还是那么多路,该使唤明月找水、摘果、处理猎物还是明月干。
明月心里就算怨他,想要将他活剥了但是打不过他也没办法,晚上躺在简陋铺了张布的地上哭出声都会被男人嫌吵开始用内力打压他,白日里便也开始吃那些肉了,用自己的身体和男人对抗不值得。
明月的手艺不好,勉强是烤不糊不会糟蹋了食物。一只兔子烤完了,可是男人还没有出来。明月心里不想理他,爱吃不吃,可是又怕男人到时候怪罪起来没叫他,受苦的还是自己。最后无奈,只能拿起一支火把往山洞深处走去。
周边静悄悄的,只有时不时发出的水滴的声响,火光影影绰绰是被深处吹来的风弄得摇曳。明月自己的影子也在一旁山壁上来回摆动,还有其他的石柱的影子,像是些什么鬼魅在群魔乱舞。
明月的眼睛时刻关注着,总害怕黑暗中会出现些什么不该出现在此的东西,耳朵也凝神听着,以防错过男人唤他的声音。
“呃啊....”
突然一声短促的呻吟传出,来自不远处,来回回荡在山壁间。明月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走了有一会,现在跑回去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最好还是先找到男人。
明月只能安抚着自己凝滞的心,慢慢移动,不敢在瞎看,只盯着自己眼前的路,悄声叫着男人“公子...公子...你在哪?我、我给你送吃的了...公子”
那个男人当是恶劣,竟是一点都没透露自己的姓名,而明月早已被男人问得就连最相熟的恩客屁股上有颗痣都说出来了。
明月就这么小心移动着,突然他听到一声字正腔圆的“我在这”
他的心瞬间放下去了,就连动作也轻松了许多,举着火把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去,但是山洞里到底是太黑太大,他找了有一会儿也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哪儿?公子?你往我这多走走....”
“好”一阵悉悉索索,不大会儿,在明月的火把下,男人那张冷硬的俊脸出现了。
明月彻底松了口气,火把往男人那边举了举,“公子你可让我好找,兔子烤好了,你要吃吗?”
男人看着明月不说话,明月也是习惯了男人这个长了嘴像个装饰一样的臭毛病没有多说。“那公子我去那边坐着了”
明月转身走了几步,身后总感觉有股视线,他一转头,就看到男人在跟着他。
“公子你要一起走吗”
男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看着他。明月被看得心底发毛,这个大魔头怎么了,还是说他被妖鬼迷了心智,抑或是他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鬼魅变幻而成。霎时间,记忆里那些妖鬼志异都重现脑海中来回播放,让他好生惊惧,当即转身埋头就走。
走到原本坐的地方,离洞口近,能看得到光亮,火堆也没熄灭,就连兔子也还好好的架在火上面。明月心底微微少了那么些恐慌,他快步走到原位,坐下去撕兔子肉。
男人走到他身边也坐着,位置离他极近,明月往旁挪个身,男人就跟着挪。换了三四个位置还是被男人追着,明月就歇了那个心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