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常，姜寻不允许姜渝经过他人手，独自帮姜渝清洗，上药，然后，锁上锁链。
皇叔再次醒来时会怎样？会打他？骂他？还是怎样，都好。
如同自虐一般，姜寻没有睡觉，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渝的睡颜，心中千回百转。
在情绪完全宣泄出来后，姜寻现在理智得可怕：
姜渝那么聪明，定然是知道现在的结果，为了现在这个结果，姜渝甚至故意不清理身上的痕迹？
是为了表明什么？为了向他示威？
几个月，兜兜转转，姜寻却发现自己还在原点，如果姜渝可以，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姜寻的指尖轻轻触碰上姜渝的冰凉的手背，渐渐整只手都覆上了冰凉的手背，手指从指缝插入，蜷缩，最后十指紧扣。
姜寻看不懂姜渝，但是他必须要去尝试看懂，因为他爱姜渝。
“如果是姜扶，哪怕只是温声问候一句，你都觉得是天赐的恩泽吧。”姜寻看着姜渝的睡颜，勉强扯起一抹笑容，自嘲道。
姜渝今日就告诉他，他姜寻还是与别人没什么两样，只要不是姜扶，那么都一样？
只要不是姜扶？电光火石之间，姜寻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就松开了与姜渝十指紧扣的手，跌跌撞撞地下床找了面镜子，看向镜子里的面容——与他那该死的父皇有七分相似的面容。
“很像啊。”姜寻感慨着，像小时候那个还崇拜父亲的自己一样，咧开嘴微笑——更像了。
姜寻想要笑出声来，但是他不敢，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身体一抖一抖的，原本儒雅的微笑变成了狰狞地笑，五官都变了形。
“如果，我是姜扶的话，小渝就不会走。”姜寻再次切换成与姜扶同款的笑容，问镜子里的自己。
“对了，他还说过只要姜扶呢。”
几个月来的不确定感终于是在这一天爆发，压得姜寻妥协了。
哪怕是替身，也好。
姜寻对着镜子调整了一晚上自己的笑容，然后维持着这个笑容，直到姜渝醒来。
早晨的日光从窗外投进来，姜渝睁开眼睛就被刺到了眼，他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让人恍若在梦中。
“皇兄……”姜渝看着眼前的脸盆，下意识开口，虽然很小声，但是却被姜寻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姜渝认错也就那么几秒，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但是姜寻已经看见了他疯狂期盼的那种深深眷恋的眼神……
“皇叔，我说过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一夜未眠的姜寻形貌憔悴，声音沙哑，却遮盖不住他眼中的疯狂。
姜寻拾起姜渝的手，将自己的脸颊放到了姜渝的掌心上，让他抚摸这张与姜扶有七分相似的脸颊的。
“我知道你想要父皇，那你就把我当成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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