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对祁云生出些兴趣,便给宋润泽回道:“什么时候?”
“明天,周四。”
“不行,明天我下了班得回家,周五行吗?”周五也是梁臻的“加班日”,下班后可以瞒着郑宇进行“娱乐活动”。
宋润泽回道:“听说他去酒吧里的时间不固定,但一般周四都会来,我明天自己去好了。”
梁臻发过去个“好。”就没再跟宋润泽继续聊下去,他心底着实感到可惜,但也希望宋润泽能好好跟那个祁云谈一谈,叫他为杨雨的事想些办法。
夜里,洗漱后的梁臻上床时,郑宇正坐在床上看书。台灯晕黄的光照在卧室里,映得一片柔倦的温暖,连郑宇裸露出来蜜色的肌肤,都微泛着腻润的光泽,像是桌上打着灯的果子,滑溜溜地显出自身的质感。
梁臻靠过去叫了他一声。郑宇抬起头,静谧的氛围中他的眼更显乖顺,如同受着主人抚摸时宠物的神色,忠诚而又温和。梁臻翻身压住郑宇,与他缠吻,郑宇也放下书略显笨拙地回应,可当梁臻意图脱下他的衣服时,郑宇却逃开梁臻的亲吻,扭过头小声说道:“明天还要早起。”
梁臻闻言倏地停了动作,面上隐忍——恋人做这种事应是常态,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反常。自交往至现在,他们一周连两次的房事都保证不了。每当梁臻求欢时,只要郑宇流露出半点不愿,自持温柔体贴的梁臻都不会勉强他,因为郑宇太过顺从,这样一个平时对自己予给予求的人,梁臻不忍让他有一丝为难。
即使梁臻迷恋郑宇的身体,但理性与风度让他硬是一忍再忍,最后竟忍出了习惯,习惯地压抑对郑宇浓烈的性欲。
“那就早点睡吧,晚安。”梁臻亲了亲他的额头,从郑宇身上起来了。虽然失去性爱的调剂让他们之间的生活有些乏味,但梁臻在情感上却是越发依恋郑宇,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嗯,晚安。”郑宇将书放好,说了句:“我关灯了。”得到回应后就侧过身关掉台灯,又在黑暗中轻轻拉盖好自己刚被掀起的睡衣,合上眼,逐渐安稳地睡去。
自宋润泽告诉梁臻他要去见祁云起,一连数天都没有他的消息。梁臻在微信上问过几次,对方总敷衍了事,于是他也不自讨没趣地追问。成年人都有各自的生活,酒肉朋友间更是不便干涉太多。
过了约一周,杨雨主动邀约梁臻跟宋润泽喝酒,想为上次的事道歉。
还是他们常去的那个酒吧,里边依旧热闹非凡。三人围坐着,看上去精神不少的杨雨率先说道:“润泽,这些日子我想通了,你是真为我好。上次的事儿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你想通就好。”宋润泽看着酒杯,避闪过杨雨的视线。
梁臻察觉微凝的气氛,便抛出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救场,这才缓了尴尬。聊着聊着,杨雨起身去了厕所,留下梁臻跟宋润泽二人。
宋润泽见杨雨走了,立马低声对梁臻说道:“我去见过祁云了。”
“嗯。”梁臻并不意外,“怎么样?”
“还可以。”宋润泽表情有些微妙,“人是挺好的。”
这话说的暧昧含糊,梁臻看出他的犹豫,所以并不搭腔,只是沉静地等他开口。
宋润泽憋不住心里事,嗫嚅半天最后还是向他坦白:“实话跟你说吧,我和祁云……做了。”
梁臻吃了一惊,不由得转头直盯向宋润泽,他本以为照着宋润泽的性子,早已经对祁云厌恶透顶,更何况也多少要顾及杨雨的情面,是绝不会跟祁云有什么瓜葛……短暂的错愕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好奇,他对祁云越发地感兴趣了。
“感觉如何?”梁臻状似无意地问。
宋润泽敷衍道:“还可以。”但他随后显然是回想起了某些火辣刺激的场面,脸上忽地浮染出几片绯色,他忙拿起酒杯,掩饰般地补充一句:“没什么特别的。”
“也是。”梁臻斜睨着他,“平常你都急着赶着跟别人聊你的战况,这次看来确实很普通,提都没心思提了。”
宋润泽哪里听不出梁臻话里的含义,但他仍选择装聋作哑,连连应付道:“真的是没意思,说起来也无聊。”
两人见杨雨回来,便有默契地换个话题。
既然宋润泽抛出来讲了,那梁臻也明白该怎样做,以后他断然不会在杨雨面前提起什么不该提的人或事了。
这之后,梁臻三人很少再聚,撇开总是没影的杨雨不说,连总跟着他的宋润泽都很难见上面。所以梁臻在“加班日”,要么跟炮友去宾馆,要么就在酒吧里独坐,借机认识一些“新朋友”。
又过了几月,梁臻偶然得知宋润泽被祁云给甩了,整天跑去酒吧堵拦对方,纠缠不休,直至一次宋润泽闹的太过火,有人报警,他才安分下来,现在已经很少去招惹祁云了。
梁臻去过那边的酒吧几次,但都没遇到过祁云。他本身比较惹眼,祁云也算是出名,所以梁臻不会自找麻烦地去向别人探问有关祁云的事,他一般只会确认:祁云今天是否来了。
几次扑空后,梁臻决定抽出一个周四去碰碰运气。
晚上郑宇看书时,梁臻亲昵地凑过来,靠在他肩头。“怎么了?”郑宇被他弄得脖子痒兮兮的,于是笑着问道。
“明天公司临时要加班,我回来要晚了。”
“这样啊。”郑宇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抚摸起梁臻栗色的发丝,“几点回来?我给你留饭。”
“不用了,我在公司吃。”梁臻亲着郑宇的耳朵,极尽温柔。
“那好吧,一定要记得吃饭。”
“嗯,知道了。”
第二天梁臻下班后,换上带的衣服,喷了些香水,就开车去了酒吧。
他问过较为眼熟的几个人,回答均为“没有见到祁云。”,梁臻有些失望,徘徊一阵不由得开始懊悔,今天还不如早些回去陪郑宇吃饭呢。
正当梁臻要在吧台坐下时,一位男子靠了过来。
“帅哥,是在找人吗?”
梁臻转头看去,印入眼帘的是对方柔顺光滑的金色长发,他的脸极其漂亮,浅色的眉接着高挺的鼻骨,旁侧镶嵌了一双淡蓝如宝石般的眼眸,似水波荡漾,粼粼生光,他的脸白皙到连同血管都清晰可见,是一种病态的美,却又不失风采,独具一格。
男人穿着酒红色的衬衫,衣领微开,修长的脖颈下是精致凹陷的锁骨,瓷白中透着微青,显得他像一只失了气色的吸血鬼。
饶是梁臻也被对方的美貌晃了眼,他回过神后便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完美的笑容,柔声道:“是啊,不过现在似乎找到了。”
“哈哈,我很少来这儿,咱们蛮有缘分的。”
“我也不经常来,怎么称呼你?”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侧过脸直盯着梁臻,而后带点戏谑地说道:“我叫祁云。”
梁臻吃了一惊,但其实心里没有过于意外,像他这样光彩夺目的美人,理应就是那个让许多人为之迷醉的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