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顾南希皱眉,“过了个年也没见长进,还是这么没礼貌。不过话说……”
顾南希上下打量一眼林侍君:“你衣柜里是只有红色的衣服吗?怎么换这么多样式都是红色的……”
林侍君略有骄傲的昂一下头,语气懒懒的:“不喜欢?陛下不是最喜欢我穿红色了吗,你说我穿红色的更有…韵,味。”
其中最后两个字被他拉着尾调,让人联想万千,整个院中所有人无不被他这句话整的羞地低下头。
顾南希做了个“你行你厉害”的表情,不再与他搭腔,转身对着院内人按规矩训诫两句就让大家散了,最后只留了吴侍君一人。
“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进屋给我泡一杯吧。”顾南希一面向屋内走一面道。
吴侍君跟在后面也进了屋,笑脸盈盈道:“陛下昨夜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宫中什么也没有准备,让陛下受苦了。”
顾南希没有答话,进了屋后就在书案后的椅子上批阅公文,吴侍君看着顾南希脸色不好,但又不知是何缘故,心中难免紧张起来。
泡好了茶,吴侍君将茶奉到顾南希跟前,“陛下喝茶。”
顾南希听罢放下手中的公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次的茶好像比之前的烫,烫水滚过茶味也淡了,你之前可不会犯这种错,怎么,是有心事?”
吴侍君坦白解释:“看着陛下脸色不太好,心中难免有些担心陛下。”接着吴侍君凑到顾南希跟前,蹲在她腿边,轻柔地扶上顾南希的手贴心询问:“可否是幽盟一行出了什么事?”
顾南希指尖被一阵柔滑拂过,心中的气莫名消了大半,顾南希暗骂自己这个大色魔。
呵,美人计,我见惯了。
顾南希自己给自己说道。
斜过头垂眸去看吴侍君,才发觉他好像也清瘦不少,脸色不似之前那般红润,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素雅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过前兵部员外郎何曲?”顾南希单刀直入。
吴侍君手轻颤,脸上堆满的笑意不减,“是,兵部去年超支了两百万两,户部来找我,我就去问了问情况。”
“你逼她辞官的?”顾南希又一句。
吴侍君脸上的笑容僵住,接着毕恭毕敬道:“陛下何出此言,我从未让何大人辞官,是她自己.....”
“够了瑞泽。”顾南希本来刚刚气消大半,见吴侍君这般态度心中又阵痛万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利用我对你的宠爱和信任,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多少人辞了官,接着让你们吴家的旁支一个个在朝中站稳了脚,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吴侍君呆在原地,脸色发白。
“从上骑都尉李云微到振威校尉王凝,前前后后十几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我知道你们吴家变成这样是有我的问题,但如今你打起何曲的主意,你难道不知道何曲的家里情况吗?”
“陛下只管教训我,那难道他们就没有错吗?李云微无视朝廷,私自调了两次兵,这不是大罪?王凝看着为人厚道老实,可她克扣军粮,包庇徇私,她这种人不该退位让贤吗?”吴侍君有些激动。
顾南希深吸一口气,“那何曲呢?就因为那二百万两?可这二百万两她又没有贪污,也确确实实都用到实处了啊!”
“二百万两陛下觉得是小数目吗?”吴侍君冷笑,“陛下去看看寻常百姓家一年的花费能有二两吗?二百万两足够一家农户花一百万年!掌管账目不是只管记录进出账目就可以的,还要合理地给出花销方式。”
顾南希无言,“那你做的也太过了些,何曲家两个病人......”
“何曲家两个病人?那陛下还记得吴家当时是何情景吗?”吴侍君向后退了退,眼眶含泪。
“陛下想不起来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一刻也不曾忘。”吴侍君道:“当年我母亲拼死守住了夜墨的疆土,我姨母身负重伤回来,陛下给的是什么恩赐?”
吴侍君跪坐在地上,冷冷道:“陛下派了一个初入茅庐地小医官来为姨母救治,最后姨母不治身亡,陛下给了我母亲和姨母五十两来办后世。”
“我母亲和姨母兢兢业业半生,为夜墨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将命都搭进去了,陛下才赏了五十两,五十两....甚至还不及众将士众筹送来的礼。”
顾南希心中叫苦,这不是她干的啊!!!
但无可奈何,这烂摊子就得她来收。
怎么收?
道歉?不过现在不是在说吴侍君逼了很多官辞官的事吗,怎么扯到以前了。但他逼官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啊,凭什么自己道歉。
顾南希心中一团乱麻。
眼前,是吴侍君痛彻心扉的哭。
心中,是解不开的乱麻。
脑子里,是混成一团的浆糊。
干脆.......
“我既然回来了朝中之事也不用你费心了。”顾南希干巴巴说出,“我看你也瘦了,你就在宫里多休息几日吧,宫中的事就先交给茯苓去管。”
说完顾南希自以为还算潇洒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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