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国内刚为元后银装素裹、披麻戴孝的,这才不出一个月却又开始张灯结彩,到处为封新后而准备了。期间顾南希确实受到了可谓是内外夹击的反对——朝中大臣和后宫。
顾南希只能心中无奈,不怪大臣和宫里其他人,毕竟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混账。
只是这一做倒是让穆丞相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更加相信顾南希就是之前的陛下了,毕竟也只有脑子缺根筋的人才会这么做。
正在顾南希坐在书案前不知如何面对吴侍郎等后宫众人时,茯苓面带喜色地从外面跑进来。
“陛下,你看谁来了!”
顾南希抬眸,还未开口,就见一位面相慈善的妇人从门外缓缓走近。
“草民秦染拜叩陛下圣安!”
顾南希愣了愣,这就是原主母亲、夜墨国上一任陛下的贴身侍女——秦染。
这次扳倒白尚书秦染功不可没。
顾南希紧忙从座位上站起,向前走去搀扶秦染,尽露惊喜之色:“秦染姑姑,你怎么今日来了,怎么不早些来!”
秦染被顾南希扶起,道:“草民本该早些来看陛下的,只是中间宫里发生的这些事......”秦染叹了口气又道,“好在如今都好了,我才过来。”
说话间,一阵寒风吹过,将龙阳宫门帘吹得摇摇晃晃。
顾南希笑道:“光顾着在这说话了。”顾南希转身,挽着秦染朝着暖阁走去,“秦染姑姑,里面暖和,我们去里面聊去。”
秦染一边被顾南希扶着走,一边不停向周围张望,“草民在龙阳宫做了大半辈子事,如今再回龙阳宫倒是感觉龙阳宫更亮堂了。”
茯苓在身后附和,笑道:“咱们陛下就喜欢这种敞亮的,专门吩咐了宝勤殿特意改的!”
秦染听着不断点头,“敞亮好,敞亮着看奏折不费眼。”
说话间,几人进了暖阁坐下,茯苓紧接着上了茶。
“秦染姑姑尝尝这茶,我记得我小时候时你就爱喝这茶。”顾南希端起茶杯向秦染示意。
秦染端起一旁的茶杯,在鼻尖嗅了嗅,赞不绝口道:“果然还是当年的味道。”
顾南希莞尔一笑,开启了新话题,“听茯苓说秦染姑姑如今在京郊住?”
秦染点点头,“京郊清静些。”
顾南希道:“清净是清净,只不过不在城内做什么也不方便。”
顾南希放下茶杯,整了整衣服道,“若是姑姑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和我说。”
秦染听后也放下茶杯,连忙摆手道:“没什么难处的。”
秦染解释道:“当年先后体恤草民,给的赏赐别说草民这一辈子了,就是算上下辈子也是花不完的。加上百姓爱戴皇家,街坊邻居们见草民是宫里出来的也都很是帮衬。”
顾南希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这次是真多亏了姑姑帮衬,才骗过了穆丞相。”
说道这件事,秦染脸色变暗,叹口气道:“可惜最后也没扳倒她,反倒是陛下,这几日过的都这么险。”
顾南希反而安慰起来:“虽没除掉穆丞相,但这件事也够她喝一壶了。”
秦染被顾南希的形容逗笑,“是了,经过这件事,最起码没了白尚书,这么大个肥差若被陛下抓住,往后不怕扳不倒穆丞相。”
顾南希点头称是,问道,“我记得茯苓说姑姑家只有一位公子?不知公子多大年纪,可有婚配?若是姑姑看上哪家了可以随时跟我说,这点事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秦染面上露出淡淡愁容道:“家中确实只有一位儿子,如今年有十九,还不曾嫁人。”
顾南希热情道:“十九?那倒是嫁娶的年纪了,不知姑姑可有留意的人家了?”
不等秦染回话,顾南希又道:“我们不求对方大富大贵,也不求什么权势滔天,只求那位姑娘知心体贴、努力上进,能对公子好。这钱、权都好说,若那位姑娘果真上进,那我给她个一官半职的也是开开口的事。”
秦染点头,脸上愁容又多了几分:“这理儿咱们自然是明白,其实来说亲的也不乏达官显贵,其中也有我看着不错的人家,只是我家这位是个有主见的,来那么多户人家让他选,他竟一个也瞧不上。眼看过了年就二十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是着急啊。”
顾南希不由心中起敬,在这个时代男子基本十六七就嫁人了,到二十岁还未嫁人是会被其他人诟病的。
想想就连上官锦佑这种学富五车,有着帝师称号的男子,到了如今二十多的年纪还未嫁人,上官珏也着急给他在朝中谋个其他职位,就为了不会被未来妻主嫌弃。
蛮可悲的。
顾南希劝道:“姑姑不必担心,让公子好好选,毕竟是人生大事,一定要找一个称心的才好。即便是一辈子不嫁也有我呢,宫里养他一辈子咯。”
见顾南希这说法,秦染不由发笑,“男子怎能一辈子不嫁呢?成亲生子、服侍妻主、教导子女,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顾南希砸吧砸吧嘴,虽不满这种说法但面上没反驳。
秦染又道:“其实他心里是有中意的人的。”
顾南希忙问:“是哪家?”
秦染无奈道:“说出来不怕陛下笑话,这事我问过他很多遍,他却不愿和我说,也不和他父亲说。”
“那怎么行,这事可害羞不得。”顾南希道:“若是有看上的人家,跟我一说,我再做主赐婚,这事不就成了吗。”
“只怕是我家那位儿子不同意。”秦染叹口气:“陛下有所不知,我家那位儿子自幼体虚多病,柔弱不能自理,他便自小就认定了自己是孤煞的命数,虽心悦人家姑娘,但说什么也不肯告知我们让我们去提亲,怕他那身子拖累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