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意问道:“什么身体疼?”
“哦,就是他躁郁值太高骨头里不定时的疼,”宋听越解释道,“算不上要死的疼,但也挺难受的。”
骨头里疼?
方致意的脑子飞速转动了一下,他几乎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世界观里没有提到过,荀渊也没和自己说过。
“下次疼你可以试试放点信息素给他,”宋听越建议道,“缓缓估计就舒服多了。”
“他每次上战场都得提前打两针特效药,”宋听越见缝插针地继续补充道,“恢复数值到百分之三十就不需要了。”
“我明白了,”方致意点头,“谢谢宋医生。”
宋听越顿时笑眯眯地点头,完全忽略某人不断飞过来的眼刀。
这一趟,方致意依旧满脑子都是荀渊。
在看世界的时候,荀渊更像是一个符号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但随着接触,荀渊在他的记忆里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人,一个嘴硬心软,看起来自私冷漠却又有点缺爱的问题儿童。
救荀渊,不仅是因为任务,更是因为内心最真实的善意。
于是,一回到家,方致意便十分严肃地对着坐在沙发上摘手套的荀渊道:“荀先生。”
荀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瑞凤眼很好看,眼窝深邃,带着一点点弯起的,笑意的弧度,却又因为经历磨灭了那一点亲近。
右侧眉梢的那颗痣,在额前碎发的遮挡下时隐时现。
“怎么了,”荀渊看向方致意,他的瞳孔黑的纯粹,像是熄灭了灯光的夜晚,“如果是可怜我的话,就请不要说了。”
“荀先生,我并不是想说这个,”方致意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是很认真地表示谈话意愿的姿势,“我希望您能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把一切都反馈给我。”
“造物主把像你这样的人派遣到人世间来,是要你担负一定的责任的,所以你决不应该轻视自己的身体。”
“今天宋医生说的疼痛感,我什么都不知道,”方致意的语气稍微有一些失落,“我既然是来救你的,就一定会好好爱你,别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扛。”
“我知道这些话你听了可能也不会往心里去,”方致意轻轻叹了口气,“但是我也还是要说的,我的意愿以及想法,一定要向您表达清楚,下次难受,尽量向我寻求帮助,可以吗?”
荀渊听着方致意的话,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他笑得有几分凄苦与自嘲,碾碎了傲气吞咽进肚子里。恍然让方致意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红着眼睛冲进雨里狂笑的错觉。
方致意:“……”
……不许再想了!
“好,”荀渊定定地看向方致意,一句一句珍重,“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所有的话。”
“渊,生来就注定在深渊里踽踽独行,”荀渊道,“不要怪我将你……”
“……停。”
方致意一开始听荀渊说话时放松,漂亮的眉梢上还挂着笑意,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听见那句生来注定……他彻底头疼了。
他立刻打断荀渊的自我剖析,认真又无奈地道:“别这么说。”
“怪你将我拉到地狱吗,”方致意语重心长,“不好意思啊,我是无神论者。”
“还有,渊,在名字里是见识深厚学识渊博的意思,是美好的希望,”方致意认真地道,“不要说自己是深渊,我掉进深渊能摔死,掉进荀先生的怀里,荀先生应该会把我扶起来的吧?”
“所以呢,”方致意微笑起来,“开心一点。”
他眉眼弯弯,未圆满的月亮被夜色蚕食,却变成了更漂亮的,弯弯的弦月,一步一步,靠近荀渊的身侧。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