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诶呀，先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再打要出事儿啦！”
强化班班主任周文远赶忙拦住陈凡君，又眼神招呼愣在门口的其他老师去拽开刘辉。很快，被揍到满脸是血的可怜老师被平时朝夕相处的同事拽住手脚拖到房间另一侧，而后又被死死摁住，死刑犯人似的跪在地上，一脸茫然慌张，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凡君不管不顾地挣开老师，不过没有再搭理刘辉，而是冲到愣在床上的陈宇贤身边，一把将自己的哥哥抱进怀里：“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陈宇贤双眼大睁，直勾勾瞪着突然闯进来的人群和自己的亲弟弟，不知是装的还是如何，完全愣住了。
“我……”
“没事没事，别说了，我都懂。”陈凡君突然特别通情达理，他抱紧哥哥，偏头瞪视着跪在房间另一侧的刘辉，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杀死，“都是这个变态的错！告诉我，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刘辉抢先开口为自己辩解，然而铁证如山，这么多人目击他压在自己学生身上，面容扭曲，一副要行苟且之事的模样，自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刘辉急得满头是汗，只得向唯一知道真相的陈宇贤求助。
“陈宇贤！你别愣着，帮我解释一下啊！”
“谁给你的脸让你问我哥！你欺负我哥脑子傻不懂就算了，这会儿还让把锅甩给我哥，刘辉你还是不是人！”眼看陈宇贤想要说些什么，陈凡君急忙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胸膛里，仿佛是在代替他一样吼回去，“不光是我，还有别的同学看到你不久前看到你跟我哥一起走出校门！你还搂着他的肩膀，对不对！郭冉！”
缩在人群最后面看热闹的郭冉一愣，举着手挤到前排：“我我我，我看到了！之前陈宇贤还在球场边看我们打球，再抬眼就看着刘老师把他招呼过去搂住，两个人一起离开学校。”
郭冉的证词和老师们的见证让陈凡君充满底气，他尽全力压抑住想要发笑的冲动，仰着头，用鼻孔不屑地注视着刘辉，将他一步步推向深渊的边缘，等待他粉身碎骨：“你看！人证物证均有，还被这么多人目击罪行，刘辉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刘辉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不争气的泪水冲刷着血迹：“不是，陈凡君同学，你冷静下来……你哥，你哥他不傻，他……”
“刘辉！”一直沉默的教导主任终于发话，上岁数的老头子向来和蔼可亲，还是头一次见他气到脸红脖子粗，“你不仅试图侵犯未成年，还不知悔改拒绝承认错误。我、你，我真是看错你了！”
“主任……”
刘辉喉口哽咽。他其实也知道，在场不会有人相信自己，更不会有人帮他。陈宇贤装傻多年，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智力有问题，怎可能去勾引成年人上床？刘辉所熟知的真相反而是累赘，哪怕多提一嘴也只会被冠上胡搅蛮缠的罪名。
“刘辉，你还要狡辩什么！”
教导主任的怒吼响彻耳畔，刘辉最后望向陈宇贤一眼，看到那个曾和自己畅想未来的少年人依偎在弟弟怀里，无论同情还是嘲讽，一寸目光都没有分给自己。他最后发出几声绝望的啜泣，之后便深深低头，一双失神的眼睛盯着地面，仿佛等待刀刃落下的死刑犯，放弃一切求生的意志。
“我……我没什么想说的了。”
一行人来时风风火火，回学校一路遮遮掩掩，生怕被小区里八卦的老头老太嚼舌根。到了学校，刘辉被押送到主任办公室接受问询，作为家长的赵秀珍前往主任办公室了解详细情况，陈宇贤则在弟弟的陪同下走进医务室。经过学校护士的初步检查，陈宇贤身体上没有大碍，精神上目前不好说，还需要多观察。
“那我在这儿陪着我哥。”陈凡君乖乖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