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人也不知是什么表情。钟灵恶意的想。发现没死想证道心除之而后快？
“遇了水鬼为何不求救？”
谢谨拧眉看着钟灵，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见他只是身上落了灰尘，松了口气，几十载过去，钟灵和那时在山里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他的头发长长的到脚踝披散在背上，像是被山间妖怪精养的眷属，平时也不大爱说话，坐在屋内或者院子晒太阳，除非自己主动和他说话，不然他就木木的一直坐着。
现在的钟灵不仅长高了一点，头发竟也短了，束起只在脖颈之间，头上绑着十五六岁少年爱装饰的发带，那时被自己养的圆润的脸也尖尖的，下巴和下颌都清晰可见，是在人间吃苦了。
思及此，谢谨想捏住钟灵的下巴，但手被钟灵推开了，钟灵将手中的柳树枝扔在地上，慢吞吞的想要绕过谢谨，却被焦急攥住手腕。
“宝宝。”谢谨还像从前那样叫他，但钟灵却有点烦的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脸，谢谨好脾气的任由钟灵把他的脸推歪，但手依旧捏着钟灵的腕子。
“宝宝，你现在住哪里？”
见钟灵不回答自己问题，谢谨着急的又问他。钟灵很少这样冷淡的对他，虽然钟灵不怎么爱说话，但对自己一直都是有问必答，只有对讨厌或者不熟悉的人才会装作没有听见，但钟灵现在这幅样子明显就是装作没听到。
谢谨额头上浮起了薄汗，但手上的动作却松了松，害怕把人给捏痛了。谢谨又开口哀求道“宝宝，你理理我。”若是凌霄剑宗里的人看到他们的谢长老这幅样子，定要惊掉大牙。谢谨就像得不到主人抚摸的狗，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往钟灵的手中拱。但钟灵抿起嘴不说话甩开手闷声往药铺的方向走，谢谨只能不远不近的跟在钟灵身后，见钟灵像从矮墙翻回自己住的小房，也不敢抱他直接翻过去，害怕他闹脾气摔着了，只好在他蹬墙的时候在墙根蹲下让他踩着垫他上去。
见钟灵晃晃悠悠进了自己的屋，谢谨自己一人在墙根处，肩膀上还有钟灵鞋印，刚刚钟灵踩上他的时候，谢谨要被香晕了，钟灵从小就香香的，香味像是从肉里散出来的，穿过的衣服都带着他的味道，谢谨常偷用钟灵换下的亵衣亵裤自渎，每次完事便顺手洗了。谢谨想到这里正发愣，但又想起昨日在集市上，有一女子牵着钟灵，神色亲昵，不像是单单认识的关系，钟灵也任她牵了。
想到这里谢谨捏紧拳头。距今日重逢已过去百年，但钟灵对自己这个态度，定然怨恨自己。牙被谢谨咬的吱呀作响。当年为求得道，杀了他，飞了升。他恨极了自己是应该的。但这百年间，钟灵何时醒来，又怎么来到这城镇，怎么寻得差事，自己都全然不知，现在暂且不想为何他没有生老病死，但当年在山上，钟灵就是一副不问世事做派，现在他这副模样分明是受了苦。也不知有没有人在这些年欺负了他。
钟灵回了屋子，用布子沾了水擦了擦脸和手脚，躺在床上发愣。没想到在此处发现了谢谨。其实自己也没有做好面对谢谨的准备。在他醒后这个世界全然已经不一样了。想到这里钟灵反而笑了一声。明明在山中对这个世界没有多了解，自己就像是栖息在谢谨这棵大树上的藤蔓。钟灵摸了摸胸口的疤，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把手搭在眼前睡了不一会儿就睡了。大概是刚刚和水鬼打架废了不少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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