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拉近关系的话术如此老套，但到底还是有效的。
国际展览会结束后，裴鹤和秦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虽然都是工作所使用的号码，但好歹算是完成了从陌生人到熟人的过渡。
站在助理的车前，裴鹤对着秦钺的方向颔首作别。两人相视微笑，各自坐进后座里，离开展览会现场。
在三言两语的聊天中，裴鹤隐约猜到了秦钺的身份——那个神秘的秦氏集团，以及传说中年轻的当家人.
不过，裴鹤完全没有要贴上去巴结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被秦钺独一无二的气质所吸引。对他而言，有些人只需要远远地欣赏就够了。
所以那场电影展览会之后，裴鹤并没有和秦钺有什么联系。两人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刚加上好友时简短且客气的问候。
就像两条平行线，在短暂相交后又踏上各自的正轨。
天气渐暖，影视行业日益活络。
裴鹤翻朋友圈时，看见不少曾经合作过的演员都已经进组拍戏。他头疼地揉揉脸颊，侧头看向桌前堆放的剧本。
裴鹤对角色要求很高，挑选剧本的工作向来都是他自己来做。
工作室最近倒是陆陆续续地接到不少剧本。但这堆剧本实在是入不了裴鹤的法眼，没有一个角色是符合他的口味的。
助理端来杯热水，放在裴鹤面前，攥着手机忍了半天，为难地开口：“裴老师，刘导那边催了好几次了......您决定好了吗？”
“不去。”
裴鹤回绝得干净利索，他抱臂后仰腰身，靠上沙发椅背，望着天花板发呆，心情十分不美丽。
宁缺毋滥难道有错吗？裴鹤在心里问自己。
小助理看他这副模样，站在原地踌躇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裴老师，我多一句嘴，您别生气。”
“您对剧本这么挑剔，我觉得是好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受众市场就是这德行，咱们去不迎合就只能慢慢被淘汰。”小助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裴鹤的脸色，“就您现在看到的这些剧本，都已经算是矮子里拔将军了。”
裴鹤沉默不语，半晌才幽幽叹出口气，说：“我知道。”
就是有点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拧什么，但心里那道坎儿就是迈不过去。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裴鹤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拍拍衣摆上的褶皱，“大家放假休息两天吧。”
“那裴老师您呢？”小助理担心地问。
裴鹤浅淡一笑，拍拍小助理的肩膀，说：“我想出去散散心。”
他的爱好不多，除了看电影，看演唱会也算是一个。
但裴鹤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手或者乐队，他看演唱会都是直接点开卖票的APP，看看最近谁家要开，就买谁家的票，随心所欲极了。
取了票，裴鹤站到候场的队伍里，双手抄着兜打量周围的人群。
观察人类也是他的爱好之一。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在心里模拟被观察者的一生，所有喜怒哀乐都由他决定掌控，过一把当造物主的瘾。
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裴鹤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秦钺的微信消息。
他眨眨眼，点开对话框一看，就见秦钺发来一个只有三秒钟的语音条。
裴鹤满心好奇地点开，放在耳侧仔细去听，属于秦钺低沉温柔的声音从话筒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