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总督府,叶暄桐返回西宁卫,严清禾和小白回逍云山,月明继续四处游玩。
短暂的相遇同行之后,各人又回到自己原来的道路上。就像几条溪流在某一段路汇集成河奔涌向前,然后又在某一时刻重新分叉流向各自的终点。但严清禾和叶暄桐知道,他们不会分别,往后不论是山川还是田野、深渊还是浅滩,他们都会并肩前行,永不分离。
叶暄桐快马加鞭赶回西宁卫,未做休息就直接来到林丰的书房。对方显然提前知晓了他的到来,已备好茶等候多时。
双方落坐叶暄桐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首领可有话要对我讲?”
林丰慢条斯理地将茶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尝尝,然后不答反问:“不如你先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窗外仍是阳光明媚,院内一片寂静,叶暄桐看着面前橙黄清澈的茶水,心里也慢慢沉静下来。拿起杯子一口饮尽,只觉满嘴苦涩。
叶暄桐稍作梳理后抬头问道:“我体内的心核你是不是做过手脚?”
林丰笑了,眼中浮起赞赏之意:“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错,不止是你,我接手西宁卫之后被授予灵石的所有猎人,都被我做了手脚。”
心中猜想得到验证,叶暄桐并没有太大反应,“你觉得这样就能控制我?”
林丰这次直接笑出声来:“不,我从来没想过要控制你,你在西宁卫这么多年,如果我连这点都看不透未免太愚蠢。”
林丰又给他倒了杯茶,接着说:“我这么做是有我自己的计划,具体原因想必你也不关心。但我绝不会拿这个威胁你。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即使全身经脉逆行生不如死你也不会受人摆布。”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转:“但我想你还是有在乎的人的,你不想知道你十岁那年严清禾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宁卫吗?”
如他所想,叶暄桐明显绷紧了身体,直直向他看来。
“秘境里的画面你已经看过了,知道当初逍云山大战时清禾的父母都曾过量吸收灵石拼死作战。战争结束没多久他父亲就因灵力反噬爆体而亡,那时候很多妖族都是如此,无法可解。但他母亲却安然无恙,一直到清禾出生几年之后才去世,她为什么没有被反噬你应该能猜到吧?”林风停了一瞬,“因为她腹中的胎儿为她吸收了那些过量的灵力。”
叶暄桐只觉浑身冰凉,他突然想起严清禾临别前说的,要告诉他一个秘密,这恐怕就是那个秘密了。再想到那次被围攻后清禾的反常,根本不像是受伤...
林丰适时停了下来,给叶暄桐留下时间理清思路。
叶暄桐回忆起猫猫在他怀里颤抖挣扎时的感觉,根本没法思考别的问题,脱口而出:“那次的围攻是你专门对他出手?”
“围攻是我设计的,但我并不是要杀他,如果我想出手他那天根本活不下来。”
见叶暄桐稍微平静一些,林丰才继续解释:“一开始我想的是嫁祸妖族,再由西宁卫出手激化他们与北州的矛盾,但没想到你对妖族如此维护,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既然你要护清禾,我自然不会与你为敌,那次我本是想伤了他让他先走,解决掉剩下的两个,结果也未能如愿。”
叶暄桐此刻早已没了刚才的无所畏惧,他低下头掩住自己的表情努力镇定下来,慢慢开口:“所以你是想用清禾来威胁我?”
林丰看他强作镇定的样子,内心颇为感概,谁能想到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第一猎人也会如此关心则乱呢。
他没有让对方误会太久,爽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我不会这样做,我想跟你合作。你帮我达成愿望,我帮你解决清禾身体的这个隐患。”
叶暄桐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林丰继续说:“当初清禾来西宁卫就是因为妖族长老知道我精通灵力疗术,希望我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但当时我没能成功。你们体内心核的问题其实与之类似,我在为你们融合灵石时加入了一丝自己的灵力,有这丝灵力做引子就可以随时操控。你们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非必要我绝不会出手,这样做只是怕最后发起行动时你们会与我为敌。”
“你的愿望是什么?”
林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反问道:“你这么相信我?”
“这世上除了清禾我谁也不在乎,既然你认为我能帮你,那我就帮,能有一个机会治好清禾为什么不试试呢?”
“好!有你全心帮我还不能成功的话,就是天意了,清禾的问题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替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