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成人以后,他依旧与内弗尔卡拉争夺着王位,但是他争的不是王位本身,而是为了参与内弗尔卡拉成长的过程,看着内弗尔卡拉如何在他一次次地陷害、对着我施暴,以及在他的言语调唆之下个性丕变。
他喜欢破坏、抢夺内弗尔卡拉所拥有的一切,如此一来,就等同于他拥有了内弗尔卡拉,比起单只是拥有肉体要来得更多。
他不喜欢内弗尔卡拉对他好,他想要内弗尔卡拉对他坏,正因为内弗尔曾经是这么纯真的一个小孩子,“剥夺”内弗尔卡拉这件事才会使他感到痛快。
他享受着这个过程,如同是他在形塑着内弗尔卡拉的性格。他本以为自己能一直主宰着内弗尔的人生,直到他所主导的一切失去控制──我的出现。
他想利用我,给内弗尔带来一次沉重的打击,但是他渐渐地无法控制我,一如他也无法再控制内弗尔卡拉,于是他借助年少时就曾经接触过的,巫术的力量,求问了邪神……
画面一转,紧接着,是萨胡拉在现代的经过。
他出身沙特阿拉伯的王室,因着喜欢考古,家里钱多而且他没事干;即使已经转世,根植于他骨子里的对内弗尔卡拉的想念依旧未曾断绝,于是他组织了考古队,去尼罗河沿岸挖掘内弗尔卡拉的陵墓。
在解读出壁画上的最后一行圣书体之后,他在陵墓里发现了陪葬品──那把属于他的金匕首。
他拿起金匕首以后,一道本不该出现在墓室里的沙漠飓风,将他卷进了四千四百年前。他曾和我一样迷惘;但是引导他的,并非拉神,也非欧西里斯,而是邪神。
在邪神给予他前世的记忆以后,他笑了。
他来到安努,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心,在邪神的祭坛前虔诚地跪下。
邪神扬起一抹幽蓝色的火焰,抹去他手中的祭品。祂端坐祭台之上,轻抚着萨胡拉的头,用舒缓而慵懒的嗓音问他:“吾忠心的使徒,萨胡拉,你可知你因着什么样未竟的心愿,而重新回到吾之面前?”
萨胡拉伏在邪神的膝盖前,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要内弗尔卡拉作我一生一世的奴仆。
“我要征服他,让他舔我的脚,奉我为他的真主,让他对着我心悦诚服。
“我要让他从云顶掉落至冥界的最深处,使他抬头仰望时,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能对他伸出援手,而当他知晓我不会救他时,我想看见他绝望的神情──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见。”
于是邪神应允他:“拉神之子便是吾之敌人。人子,你血统尊贵,甚合吾意。吾拣选你,将力量借予你,只因你打倒光明之夙愿,与吾相配。”
萨胡拉得到邪神的默示以后,趁着法老命他往努比亚平叛,在那里筑了邪神祭坛──他以全努比亚人的性命,炼制出那只眼镜蛇金坠。
努比亚归顺埃及,自此,历代法老统领了上、下埃及与努比亚,萨胡拉被奉为功臣。
而后,他在明知道我是想刺杀他的情形下,来到后宫与我偷情。他配戴着那只项链,而我在邪神的暗示下,竟是恍然无知。
萨胡拉趁着我没有自主意识时,以魅惑的嗓音告诉我:‘让内弗尔卡拉戴上这条项链──只有这样,你才能与他永远在一起。你才能让他只爱你一个人!
‘这是唯一实现你愿望的办法,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相信邪神!邪神会帮助你,使你与你最爱的哥哥永结同心。’
我被萨胡拉催眠,内弗尔卡拉杀了萨胡拉,也杀了我,我在临死之际将邪神的项链交给内弗尔卡拉,邪神收下内弗尔卡拉的灵魂作为代价,于是内弗尔卡拉的诅咒发生──而这一切,都是起因于萨胡拉对内弗尔卡拉的渴望。
萨胡拉,就是那个黑幕,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若说内弗尔卡拉对我的诅咒,是源于邪神为了成全萨胡拉的欲望所做出的指示以及安排,一点都不过份。
画面转换。安努的太阳神庙中,那名跪在内弗尔卡拉面前的士兵,忽然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当时的我吃了一惊──这东西是矽胶做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古埃及?!
半张人皮面具后方的轮廓尤其英俊,眼神如此邪魅,明显是萨胡拉。
萨胡拉拿出一颗手榴弹,内弗尔卡拉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立刻扑倒他,“快趴下!”萨胡拉朝我们扔出手榴弹,但是被拉开插销的手榴弹,非但没有爆炸,却大量地喷出某种气体。我立刻感到昏沉。
“……该死的,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要这么对我──!
“我明明是尊敬你、景仰你的……我是喜欢你的!可为什么……!”
内弗尔卡拉崩溃而失态地咆啸道。他强自支撑着身体,拔出剑,砍向萨胡拉,他虽中毒,却还是与萨胡拉打得有来有往。
萨胡拉在即将不敌之际,看向礼塔赫,“喂,贱人,还不快点动手。”
礼塔赫向他行礼,旋即走了过来,他对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声:“你必须为了你的不洁受到惩罚……原谅为师吧。”随后用一块布盖住我的口鼻。
“瓦提耶!”内弗尔卡拉转头看着我,朝着我惊叫道。
萨胡拉立刻砍将过来,划破内弗尔卡拉身上的王袍,袒露出他赤裸而结实的胸膛。
他用饱含欲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视着他的王弟,“内弗尔,还有空担心别人?
“就连打个架,都不愿意正眼看我,可是会让我很伤心喔,哈!”
内弗尔气急了,扬手举起剑来,“你竟敢杀了父王,我要在拉神的面前除掉你!”
“能的话你就尽管试试。”
萨胡拉愉悦地拿着剑与内弗尔卡拉搏斗,每一次闪躲都像是在跳着华尔滋,脚步轻盈而灵巧。
金属碰撞之间,发出“铿”、“锵”的清脆声响。内弗尔卡拉的表情非常着急,而我却四肢发软,逐渐失去意识……
“人皮面具还有那个毒瓦斯,是你从现代带来的,对吧?……你可以一直回到现代,是不是?”我问他。
“回答这个有什么意思?那一点都不重要。”萨胡拉将一枝抽了三分之一的烟,按在我的胸膛上。
“呃……!”肉的烧焦味,刺痛的感觉。萨胡拉狠狠地将烟蒂按了进去,直到在我的皮肤上掐熄了烟蒂。
他弹去烟蒂,“连作为烟灰缸的资格都不够,可怜的小贱人。或许你的无能还有软弱,就是小弟始终中意你的原因,这样才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吧,呵。”
我的胸前还在刺痛,狠辣的痛觉良久都没有消失。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会想绑我这种废物回来,不就是因为你连中毒的内弗尔卡拉都打不过吗?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