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在开罗大学里主要教授的科目就是科普特语,本来穿越最怕的就是语言障碍,现在倒是没有这层问题了。但是……
这些语言和科普特语究竟不是完全相同,我却能正常无碍的交流。我不能明白原因。或许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只是“回来”了?当然,这也只是猜测。
这男子说得不对。
埃及主神在人间的妻子,确实是由那位埃及神所掌管的城市的祭司来担任不错,可是按理而言那应该是流着王血的公主才对,毕竟王族是拉在人间的化身。我既不是什么王室的后裔,也不是个女的,我不可能是什么拉神的妻子。
我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白色亚麻丝精绣的祭司袍,胸前的金饰和那个把我推入假门中的男鬼所佩戴的形制一样。
我的胸,一如我所习惯,是平的,大腿中间的宝贝也还在,幸好我没变性。要是男穿女,那我可就尴尬了。
而且依照古埃及的丧葬传统,不论是来生还是转世,前世的尸体都必须得是完整的;如果我的宝贝一天丢了,那我可能下面永远都不会再有宝贝了。
在我的记忆里,可没看过男性作神的妻子,何况是埃及第一主神.拉神的妻子?横竖我穿错了地方?
可是墙壁上写的文字我看得懂,这里是埃及,错不了;邪神阿佩普我也认识,他是不被埃及神话所承认的、不属于拉神体系的邪神,因为他总是和拉神作对,所以古埃及人讨厌祂,祂是被抹灭了存在的神祗。
“你想拿我来交换什么?”我对着那名行拜火祭的男子问道。
“永远的王权……不,那太肤浅,应当说是永远。纯粹的‘永远’。”
男子在我面前蹲下,而后抬起我的下颔,“你很幸运,当你进入火焰的那一瞬间,就会变成‘永远’。拉神爱着你,而你被圈禁在阿佩普的领域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不都是永恒吗?”
我才想说他是不是傻了,真他妈变态。却见一根亮晃晃的东西从某方射出,就在要刺到男子的瞬间,被他躲了开来。
“哈,这事不急,下次再聊。你我还有的是缘份相见。”只见那名男子微微挥动他所身着的黑斗篷,整个身影竟如鬼魅般,悄悄隐没。
躲到哪里去了?可真会藏。早知道后来会被打,一开始为什么要做坏事呢?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从一个完全没人对我有兴趣的古埃及文化书虫,变成一穿越就立刻被绑架的体质了?
循着那根吹针的方向望去,一名穿着显然是贵族的浅褐色肌肤男子,缓步优雅地走了过来。
那人身量瘦长,两条覆着薄肌的手臂,和一双笔直、漂亮而紧实的蜜色长腿,全都暴露在干燥而炎热的空气中。
他可真是穿着太过清凉,看得老衲我有些招架不住。
那人手持一把锐利的金匕首,在火光下闪烁着星芒,一挥手便俐落地将我身上捆得结实的好几层莎草编织成的绳索砍断。
“瓦提耶,你还好吗?那人伤了你哪里?”他一把揽住我的肩膀,语带急切地问。
这个清澈而柔软的嗓音,不正是墓穴里头,在我神识恍惚之际,对着我耳边说话的那个人吗?
我点了头,“你是谁?”看着那名面容俊秀姣好,身量出挑的男子。尽管听过他的王衔,我心里已有了可能的答案,或许我早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他还是我这段考古工作以来,最熟悉的那个人。
──那个墓穴的主人,侍奉终生的伟大君王。
男子闻言一愣,“你真的还好吗?没受伤?”
我总不可能告诉这位看上去像是古埃及人的年轻男子,我不知道多久前还待在开罗附近的峡谷作考古工作,我直接告诉他:“刚才有人打我,我头很痛,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失去了记忆……也好。”男子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对吗?”
我点了头。
“你知道把你绑来这里的人是谁吗?”男子问道。
我摇了头。
“我也许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没有证据,现在的我也还不一定有能力对抗他。”男子说道:“我是你忠心的朋友,内弗尔卡拉。”
……?!
他就是内弗尔卡拉,古王国时期第五王朝的第三任法老,王家祭司瓦提耶的主人;那个时常进入我的梦里,杀死我,甚至是……强奸我的那个男人。
不得不说,他救了我的狗命,我本来是很激赏的,但是因为在塞加拉考古的这半年来,我作了太多与他相关的噩梦,他现在是我最讨厌的埃及人第一名,没有之一。
“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内弗尔卡拉用拇指轻轻地抹了抹我的眼皮,“人还没冷静下来吗?”
“你会杀我吗?”我问他。
兴许是我的问题太过锐利,内弗尔卡拉闻言微微一怔。
他静默了一会儿,才垂着眉说道:“可以的话,我当然也希望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哪怕这不过是种奢望。”说的时候,看上去竟是由衷地悲伤。
看来他杀我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既然如此,刚才他为什么要对那个黑衣人射梭子?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我死,只是被刚才那个人杀,或者是被他杀的区别罢了。
“但是,你知道么?瓦提,倘若你必须去见欧西里斯神的话,我也很快就会下去找你。”
内弗尔卡拉一对描着精致漆黑眼线的凤目望着远方,幽幽说道:“就算我真的有必须杀你的一天,我也舍不得看你一个人乘坐麦塞克泰特船,通往寂寥的冥河。”
夜晚寒风朔朔,扬起漫天黄沙。而他缓缓启齿时,苍白的月光映照着他俊美的容颜,神情分明是那么地寂寥而又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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