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蔺玄知道。
凭什么他的Omega欺骗他还决然抛弃了他，他却还在心如死灰之境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证明，向传达不到心意的那个人证明，他压根不在意Omega的等级是什么。不愿同他在一起也罢……只要蔺玄能活着。
“你别哭呀。”汤圆悄声劝他。
祁少淮摸了摸眼角，发现自己分明没哭。
“我知道你想哭。”稚嫩的声音有些小得意。
小白团子拱到他身边，慢慢地、一点点说道：“司安叔叔说，你在外面赚大钱。”
他掰着手指，数道：“小雅姐姐认为，你被别的Omega骗走了……”
数到最后，他说：“……爸爸什么也不说。”
“小汤圆，”轻轻揉了揉白团子的脑袋，祁少淮问道：“你讨厌我吗？”
没思索几秒，白团子果断摇头。
祁少淮顿了顿，追问：“你爸爸讨厌我吗？”
这次的思索时间长一些，白团子还是摇头。
小少爷心底酥麻一片。这时，他怀里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缓慢睁开了眼。
“……”一大一小两只白团子顿时没了声。
没等蔺玄开口，小的那只一个打滚率先爬下床：“我、我去吃小蛋糕。”
剩下大白团子眨着眼假装无辜，没有离开被窝的打算。
“蔺叔叔醒了，”既然男人不在睡梦里，他就可以用更喜欢的姿势抱紧男人了，“有感觉好一些吗？”
“嗯。”他再不醒，小少爷怕是要对汤圆十八般套话之术齐上阵了。
小少爷看似丝毫不觉诱导幼崽是什么坏事，勾起唇角笑得温柔：“蔺叔要批评我吗？”
叹了口气，蔺玄说：“我已经不是代理家主了。”无权教育小少爷孰对孰错，无法批判他缺乏冷静和定力、行事幼稚不似一族之主。
何况……他自己就是许多结果的成因。
小少爷的信息素不像曾经那样强烈，令他只是闻到就四肢发软本能地服从，他本以为这是临时标记不如终身标记牢固的原因。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标记他的是A级的小少爷。
他无法强迫自己不去细思其中缘由。
“蔺叔叔在心疼我吗？”大白团子接连换了几个更亲密的姿势都没有受到反驳。
“是。”蔺玄低声回答。
“蔺叔叔会继续心疼我吗？”祁少淮语气如常地接着问道。
“是。”蔺玄说。
小少爷眯起眼，轻柔的声音撒娇一般：
“蔺叔叔能……不止是心疼我吗？”
蔺玄回想起以前的小少爷，撒娇时也常常这么直白，将一颗脆弱的心展现给你，用澄净的眼眸无声换取你的怜惜。
他沉默半晌，挣扎着坐起了身，离开床单时将祁少淮一圈又一圈裹成了粽子：“医生说你还需要休息。”
小少爷嘟囔：“蔺叔还没回答呢。”
区区十几步的距离不足以让蔺玄假装没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至让他听不到男人的回复。
“不止。”蔺玄说不止。
说不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
——是不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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