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谨,我曾无数次期盼着我们重新来过,倘若一切都能回到最初,回到你被父亲带入听雪门的那一日,我们之间……是否会有不同?自你和云弈结道,我……”
江胜有些失神,想着听闻晏承谨和云弈结道的那一日……
大抵那一瞬,他才开始隐约察觉自己一直没弄明白的心。
他和晏承谨都是男子,且晏承谨一直都很招女子喜欢,他从未想过,有那么一日,晏承谨会同一个男子结道。
可若那人可以是云弈,又为何不能是他?
那时候,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到。
羡慕、妒忌、倾慕、歉疚……
他对晏承谨,有过太驳杂的心绪。
而所有种种,都在听闻晏承谨死去时,只剩下悔恨。
“我总梦到我们重新遇见,你欢欢喜喜的喊我‘师兄’,没有后来的龃龉,没有决裂,没有阴阳两隔……有很多次,我都盼着梦能久一些,再久一些,最好莫要醒来。
“阿谨,对不起,我以前总是犯浑。如今,我不敢再有任何的妄念,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活在我能听到,偶尔也能见到的地方。”
清心铃的振荡越发急切,带着涤荡一切阴霾的神力呼啸而过。
晏承谨呆呆的看着云弈被魔气束缚的神魂,乍然睁开双目。
那双眼一如既往的澄澈,像是雪山之巅初融的雪水,干净又冷冽。
只有看向晏承谨的时候,才于冷冽中翻腾起温情来,霎时春回大地,荼蘼烂漫。
“阿谨,醒过来吧!”耳边是江胜急切的呼唤,晏承谨猛然睁开眼。
忽的迎上近在眼前的一张脸,晏承谨略有些不自在。江胜也略微愣了一下,随即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却一直落在晏承谨面上,神色间有喜有忧。
“阿谨……你身上如何?可还难受?”
“冷。”晏承谨从冰冷的寒池中站起身来,浑身湿透,衣裳湿哒哒的紧紧黏在身上。
江胜看着晏承谨身上虽有衣物,却依旧勾勒出了完美的身形弧线,眉眼略低垂了些。
喉结艰难的滚动了几下,江胜带晏承谨出了寒池,用灵力烘干了晏承谨的衣裳。
“你体内魔气……”
“我并无大碍,有劳师兄相救。”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你没事就好。”
“过去多久了?”
“你昏迷已有五日,仙门同魔族已打了起来,云骁前去了。”
“五日……”晏承谨蹙眉,心中忐忑不宁。
“你……担心他?”
“他……毕竟是云弈的兄长,我也曾喊了许久的兄长。”晏承谨叹息了一声,“何况他如今是仙督,他的安危关乎整个仙门,这一时,我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