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中曾经熟悉的种种,晏承谨满心只觉物是人非。
“父亲有东西留给你,我放在内间了。我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交到你手上……”江胜说话间,便引着晏承谨往内间而去。
晏承谨满心疑惑,“师傅留给我的东西?”
师傅过世的仓促,只言片语都未曾留下……
“我只知是给你的,不知里面具体是何物。”江胜将一个匣子交给晏承谨。“这上面有父亲结的封印,除你之外,旁人若想强行打开,里头的东西便会毁去。”
晏承谨接过匣子,想起曾经同师傅的相处,一时鼻子发酸。
在他最弱小孤单的时候,是师傅给了他一个家,给予他长辈的温暖。
他本以为,此生都会效忠江家,永不叛离……
“我在外面等你。”江胜说着便往外走。
“师兄不必如此,我同师傅之间,并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师兄知晓的。”
江胜轻轻的摇头,“我知你坦荡,以前……是我太狭隘……诸般误会,皆因我脾性而起,这几年来,我追悔莫及。我并非觉得你和父亲之间有需避人之处,只是你我……都需静一静。”
江胜离开后,晏承谨这才打开了匣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留影石。
“师傅……”看着那熟悉的容颜,晏承谨眼眶一阵湿热。
“阿谨,东西交到你手中时,为师只怕已同你天人永隔……”
晏承谨愣愣的听着江老宗主的话语响在耳边,原来当年老宗主并非意外捡到的他。
老宗主和他的母亲苏婉本是旧识,苏婉出事前曾给老宗主传书,将儿子托付给老宗主。
老宗主多番寻找,才将他带回了听雪门。
因苏婉事先有交代,老宗主瞒着他,也瞒着听雪门所有人,只当他是无意捡回来的乞儿。
“这些年,让你在听雪门受了不少委屈,有负你母亲重托。若阿胜脾性难改,你们终有一日反目,阿谨便自在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师傅,不是的……”晏承谨猛的伸出手,想要挽留住师傅,才恍然惊醒,师傅留下的,只是留影石里的一道身影罢了……
在听雪门,仔细回想,也有过不少美好……
师傅并没有真的让他受什么委屈。
和江胜之间的种种龃龉,他也都释怀了。
扪心自问,若他和江胜易地而处,自己的父亲忽然捡回一个小乞儿,还诸般优待看重,只怕心里难免生出些不满来。
除了留影石,匣子里的东西便都是母亲交托给老宗主的。
都是合欢宗的功法,可母亲并不希望他回到合欢宗,老宗主便一直没让他学这些功法。
姨母曾和他说起过,合欢宗的功法分为两派,一明一暗,一人不可兼学,否则轻者走火入魔,重则神魂俱灭。
姨母学的是明之一派,而母亲则学了暗之一派。
因他回合欢宗前并未跟从母亲学过功法,故而回去之后,便一直跟随姨母修行明之一派的功法。
母亲竟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托给老宗主,而非送还合欢宗……
当年母亲离开合欢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曾询问过姨母和几个年长的合欢宗长老。
可都说母亲不知何故离开。母亲和姨母的感情很好,在母亲离开之前,两人并未爆发过激烈的争端。
他的确曾疑心过姨母,觉得是不是姨母将母亲逼走的。
可他在合欢宗的日子,姨母一直都对他很好,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
甚至最后,姨母并未将宗主之位传给最得意的弟子苏如婳,而是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