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不情愿被程斯皓发现他私下联系尹席，就挪到咖啡店的角落里，守着那杯抹茶拿铁磨洋工，期间随便浏览附近的店铺，顺便整理心情。
他有些失落，此行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尹席释放了两个信号。
一个是，别指望程斯皓的爱，跟他要点实在的。
另一个是，进沈教授的门下不是没有条件，他会保持关注。
这个alpha举止大方，措辞得体，只是两样内核都精准地攫住了苏木的羞耻心，在他的幻想上抽了一记耳光。
苏木把胳膊圈在桌上，汗颜地埋下头。
他又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搞砸了，他现在的妄想和愚蠢，连一个两面之缘半生不熟的人都能一眼看穿，无怪程斯皓不愿意回应。
言而有信是基本品质，尹席确实不会主动跟程斯皓汇报，但是苏木出门的时候，程斯皓就已经知道了。
有过一次的前车之鉴，程斯皓的问候虽迟但到。
尹席在飞机上跟女儿看绘本，看到来电提示，给爱人使了个眼色，换到隔壁机舱里才接了电话。
“苏木跟你说了什么？”程斯皓站在窗台边，用食指和拇指的指甲，把绿萝枯黄了的叶片掐得碎碎的，希望尹席没有跟苏木说“程斯皓喜欢吃什么，程斯皓喜欢干什么”诸如此类的蠢话，虽然基本没有可能性。
尹席巧妙地回避问题：“程斯皓，如果你真的好奇，你应该陪他一起来，而不是向我打听他的心事，这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尹席。”程斯皓的动作停了。
他当然能猜到苏木想问什么，但是他更在意尹席的回答和苏木的反应。
沉默了几秒，尹席将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信号没断。
“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尹席面朝舷窗，“那我有话要问你。”
“你说。”
“你为什么纵容他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你说什么？！”
程斯皓的嗓音有不悦的拔高，他不能接受一句毫无预兆的、莫须有的控诉。
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尹席敞开来说：“我以为你会提前让他去接触他的导师和项目组，让他回归正常的娱乐和社交。但是从他今天的表现看来，并没有。”
程斯皓不假思索地辩解：“他一个大着肚子的omega，孕早期又经历过营养不良和先兆性流产，而且没多久就要生了，在我这总共也没几天安生日子，我没必要这么急着把他往外面推吧？”
尹席摇摇头，尽管程斯皓看不到。一个大发慈悲的金主需要把握的度，远困难于拔屌不认人的金主，或者有意长厢厮守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