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小雀雀给程斯皓发了语音,程斯皓不知道所谓何事,转文字看一眼,又放了外音。
【程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给你做了夜宵。】
他屏息盯着病床,被子抽动了一下,拱起的区域缩成更集中的一团,但这没能给他带来反击的快感,他依旧烦躁无比。
除非制造种种意外,他不能用任何合法途径让苏木堕胎。不到迫不得已,他还不想做出太卑鄙的事情来。
捱到天亮,程斯皓的煎熬不比苏木少半分。
医院楼下,盛夏凉风习习的树荫是最舒适的地方,草坪上薄薄地覆着晨露,给程斯皓的鞋边粘了零星湿漉漉的泥,他不修边幅地歪在石凳里,用仅剩不多的电量打了一个救命级别的电话。
“喂?”
时间掐得刚好,电话对面的人才醒没多久,隔着听筒,程斯皓隐约能够听出水壶里咕咚咕咚的沸腾声。
“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
“席轻池。”
“……”
水壶开关“咔哒”一下跳掉了,程斯皓没有听到回答:“你人呢?”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对面谈笑的口吻里有一丝明显的不情愿,“我能把电话挂了吗?”
除了他,程斯皓还能问谁:“不能。”
对面的人无奈地笑了一声:“那你说吧。”
“我问你呢。”
“哦……离他远点,晦气。”
“怎么说?”
“表兄弟姐妹几十个,我最讨厌的人里他能排前五。没什么能耐,嘴还欠,喜欢搬弄是非,我被他背刺过好几回。”水落进杯中,勺子搅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轻快地吐槽,“下次见到他,记得找个小孩划他车,拍照发我有奖励。”
从这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嘴里说出这种话已是少见,程斯皓手指插入发梢挠了挠:“你确定他只有搬弄是非的能力吗?”
“嗯……”显然不止,听筒对面沉吟片刻,“他对你做了什么?”
程斯皓遥望门诊楼下进进出出的人,严肃地说:“我可能需要跟你面谈。”
“可以,”对面的人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咖啡,或者茶,“你看吧,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提前跟我确认行程。”
程斯皓说:“我还需要你帮我核查一件事情,有点急。”
“嗯,你说。”
“查一查席轻池以前的情人。”
对面好笑地说:“那可多了去,你问哪一个?”
“……”轮到程斯皓沉默了,“他,他自己不是有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