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和目的?
罗伯特无比狼狈,身为雄子的执事长,他能走到今天,自然少不了无数激烈竞争和勾心斗角。
可是,他从来都没想过这种考验会来自于一位雄子——在惯常的虫族社会观念中,雄子全是天真,任性,非常容易被诱导和哄骗的,要依靠执事长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罗伯特感觉很惶恐——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像其他雄子的执事长那样,只是因为苏醒后第一眼见到,就理所当然地就拥有了希维尔崽崽的信赖。
他一瞬间就做出了抉择,郑重地回答:“不是威胁,而是一个事实。永恒星所有雌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雄子营造一个愉快,幸福的美好生活。为了维持这份美好,雌虫们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主人尽情享用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凝视背后的代价?”
希维尔冷冷道:“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你最好实话实说。”
罗伯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可那种压力却并非源于雄虫精神力自带的震慑,而纯粹是由于希维尔看似冷淡的态度和坚定的意志。他低下头,轻声说:
“伊涅斯家族是一个热衷于基因筛选的家族。对于他们来说,兰蒂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职位。”
“所有的兰蒂斯都是由同一套基因组织培育出来的,通常会在军部担任重要工作。但是上一任兰蒂斯——也就是您在联邦遇到的那位,不知道为什么却对雄虫的精神力抚慰十分抵触,导致寿命大幅度缩减。
伊涅斯家族认为这套基因体性状不够稳定,就把兰蒂斯外派执行了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淘汰了这套基因。
但是想不到兰蒂斯没有死,还为家族争取到了巨大的荣耀,把您带回了永恒星,所以立刻又培育了一位新基因体。您见到的那位,就是新的兰蒂斯。”
希维尔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问:“这都可以?”
罗伯特回答:“当然。一模一样的基因,一模一样的性格外表,连记忆都导入了,他就是兰蒂斯呀,只是您要得很急,这位兰蒂斯现在全是机械记忆,还来不及形成稳定人格,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您绝对感觉不到区别的。”
希维尔再一次迷茫了。这算什么……文化冲击吗?他觉得这个破星球里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无语了半天,他终于说:“我要我的那个兰蒂斯。”
罗伯特沉重地说:“大概没有了。基因培育不允许出现复制体,他们既然允许这个兰蒂斯出现,说明上一位已经不在了。”
希维尔说:“不对。记忆灌输要进行很多次才能稳固,新兰蒂斯需要他持续提供记忆,他一定还在。”
罗伯特微笑着说:“这个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但是如果您决定在找到那位兰蒂斯之前绝不接受任何交配任务的话,中央局一定会授予我最大的权限来实现您的愿望。”
希维尔感觉到了罗伯特的诚意。他郑重地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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