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是比你大三岁的邻家哥哥
齐司礼×你
邻居家的灵族哥哥,据说本体是一只九尾白毛狐狸。他的名字是齐司礼,绰号气死你——其实还好,你已经产生了免疫抗体。真实年龄不知道多少,按照他的表述,他就比你大三岁。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太无聊了,非要陪你体验一遍九年义务教育,自甘变小然后去小学受罪,但是又别扭地不想做你的同桌和同班同学。所以你上初一的时候他上高一,你上初三的时候他上高三,你上高中的时候他短暂地离开了你三年——谁懂千年老狐狸究竟在想什么,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他提着简单的行李准备坐上高铁离开沙青镇的时候你泪眼汪汪地抱着他的腰大哭,一边哭一边不忘揩油,险些就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齐司礼一个机灵,勉强温柔地推开了你。
你愣住了,哭得更惨了——显然他有些手足无措,高铁候车室的其他人对齐司礼投来不可名状的目光。齐司礼轻叹一口气,摸摸你的头,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些温柔:“三年过得很快的。”
对于拥有千年寿命的灵族来说,三年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吧——当时的你气愤地想着,然后毅然决然地跑走了。
所以你当然看不到齐司礼目送你离开的眼神。高中三年对于人类来说,一定是非常关键的日子吧,也许老了还会念念不忘的一段回忆。小镇很小,但是说不定也会遇到一些重要的人吧。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的。
上高中的时候看着班上女生春心萌动地谈恋爱,你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齐司礼没有对你说“我在光启市等你”,而是告诉你“三年很快”。你的同桌是班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算不上漂亮,但是非常清纯可爱,是很像高中生的高中生。她暗恋隔壁班的班长——你也是班长,你发现隔壁班的班长好像有喜欢的女生了。年级班长一起开会的时候,他会向你打听那个女生的名字,班长们一起分试卷、改作业的时候,他总是问你借来那个女生的那份看一看。偶尔你会想着,你该怎么告诉你天真的同桌,那个女生不是她。
直到有一天,你终于不用再担心怎么告诉她这件事了——因为隔壁班的班长追到了这个女生了。你记得很清楚,那天整个晚自习她都心不在焉的,随时都可能哭出来的样子。你决定好人做到底,今晚就绕个路送她回家。因为明天是节假日,所以今天晚自习提前上课,放学比平常早了一点。晚风还不凉,还是恰到好处的舒服,小镇的青石板街道上还有随处可见的人间错落烟火。
她一边踢着一块小石头,一边闷闷不乐地问你:“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你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冷漠却温柔的脸,银白色的柔软发丝,不小心撞见的毛绒绒的白色尾巴。你对她说:“有哦,一直都有的。”
“那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她好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眼睛瞬间放光地看向你。
“嗯……他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城市。”你没有说他比你大三岁。
“啊,天哪,那他喜欢你吗?”她问得很急切,非常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
齐司礼喜欢你吗——这真是一个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下的问题。
“我,”你咬住下唇,“我不知道。”
你家旁边的四合院自你有记忆以来就是空着的。外婆在墙角种了一棵梅花,每年冬末梅花都会长到隔壁四合院的墙檐上去,你缠着外婆把你放进去探险,外婆不依你,总是宠溺地勾着你的鼻子,告诉你那里马上就会住进来一个神仙大人。
神仙大人确实出现了——三年级的某一天,一个比你高一些的小男孩站在这四合院门口,低着头,手里拎着与他身高不符的大皮箱。是盛夏的黄昏时分,你叼着的老冰棍融化的水滴到脖子里了,你也没在意,只顾着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美丽得像一阵风一样的人了。
“你就是神仙大人吗?”
“什么神仙?”他蹙眉,“小孩,你外婆在哪里。”
之后他就一个人住在了你隔壁偌大的四合院里。你会关心他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小朋友陪他一起玩——他讨厌别人进入他的地盘,只允许你带着小卖部各种各样的零食进来,就连外婆都很少踏足。吃什么不用你关心,他三餐定时定量,比你吃得还健康。至于睡觉,他一天之中大多数时间好像都在睡觉中度过,很少会走出四合院到小广场和你们一起玩——额,是从来没有过。当时年纪小小的你担心他是自闭症,于是强行拉着齐司礼到小广场,他只是坐在台阶上盯着你疯跑,然后保持着沉默。
暑假他消失了一段时间,你一直巴巴儿地坐在家门口等他,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没等到齐司礼哥哥,反而等到一个长得和他如出一辙的叔叔——在你问出“叔叔,你把齐司礼哥哥变到哪里去了”这种童心未泯的问题之后,他沉默了一秒,然后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有些阴险,像动画片里的反派大Boss。
“小孩,你的齐司礼哥哥如果真的消失了,你会怎么做?”他手里提着一盒泡芙,蹲下来平视着你,如此问道。
“我会哭的!”你只是稍微假设了一下,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了。
“……别哭了,给你。”他有些迟疑地摸摸你的头,递给你那盒草莓泡芙。
那天晚上,为了判断他是不是真的把小齐哥哥变没了的坏叔叔,你瞒着外婆搬出梯子,夹着梯子爬到了墙上,进行观察。
然后你就看到一个和初次见面时一样朦胧的场景——厅堂里没有点灯,只有夕阳的余晖浅浅地照进来,他留给你一个背影。首先是尾巴和耳朵的出现,然后是一场云雾,紧接着你的齐司礼哥哥就凭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