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
楚潇晴没有忽略他的低喃,淡淡扫过来一眼,眸中透着不怒自威的锐光。
“没事,我只是在自言自语。”
邱刚敖笑了笑,挥手招来waiter埋单。楚潇晴本想付账,他却坚持要自己付,大抵是骨子里还觉得身为男人不应失去绅士风度——即便此刻在阿晴眼中,她才是那个“绅士”。
面对阿晴,所有的“为什么”都无解。这些问题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也没必再要找答案——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邱刚敖回到家时,张崇邦正在学着下厨做饭。经历了一个星期的磨练,他的厨艺略有进步,至少做出来的菜不会再被邱刚敖评价为“黑暗料理”了。
张崇邦循着开门的声音看去,敏锐地察觉到邱刚敖的情绪不太对劲。
“你心情不好?”
邱刚敖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打算隐瞒张崇邦。“这个世界的阿晴是内部调查科的人,她打电话约我去喝咖啡,问我有没有关于司徒杰的线索——他们最近正在调查他。”
张崇邦关掉了炉灶,从厨房里走出来,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所以,你刚才去见了阿晴?”
“是。”
“你曾经亲手杀了她。”
“是。”
一番简短的问答后,双方陷入了长达数分钟的沉默。
张崇邦不想重复提起邱刚敖犯过的罪行,也明白自己没有立场指责邱刚敖和阿晴见面——首先,这次见面是为了公事;其次,他并不愿意和邱刚敖结婚,相信邱刚敖也是如此。他们有婚姻之名,却无婚姻之实,“已婚”的头衔对于两人而言都是无形的枷锁。
他知道邱刚敖爱楚潇晴,至少曾经爱过——就像他爱蓝可盈那样。可惜那个世界的他早已殉职,只能希望妻子尽快找到新的幸福。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一股奇异的花香。张崇邦轻轻嗅了嗅,不确定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于是问邱刚敖:“阿敖,你有没有闻到一阵花香?”
“那是我的信息素。”
邱刚敖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几步,和张崇邦拉开一段距离。“可能是因为我的发情期快到了,所以有点控制不住……我还没学会自如控制信息素的收放,只能麻烦你暂时忍耐了。”
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他在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放了抑制剂和注射器,还在办公室里放了不少,就连平常穿的外套衣兜里都塞着这些东西。
张崇邦闻着那股逐渐浓郁的花香,陡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
陌生的反应和濒临失控的恐惧让他局促不安,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发觉周围又增添了一丝陌生的气息——那是广霍的清香,类似于泥土的味道,又带着略甜的香料气息。
“张崇邦你快后退!别过来!”
张崇邦听着邱刚敖的声音,猜测这股味道应该就是自己的信息素,而且很可能是被阿敖的信息素引出来的——这个认知使他心慌不已,惊得连连退后,不敢再靠近邱刚敖半步。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的邱刚敖,见对方同样起了异常的反应,紧张得不知所措,生怕一不小心闹出大事。
直至过了十几分钟,那股扎根于血脉的原始躁动感才渐渐平息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又多等了一段时间,才敢试着往前走几步。
“我的信息素是晚香玉。它的香味太过浓烈,闻久了容易呼吸困难,所以花语是‘危险的快乐’。”
趁着那几天把自己关在卧室的时候,邱刚敖已经认真研究过自己的信息素,很清楚它的特点。“你知道晚香玉的传说吗?”
“不知道。”张崇邦摇了摇头。
“相传有个姓张的少年,很擅长吹笛子。他的笛声吸引了嫦娥,她派仙女下凡,请少年把乐谱送给自己。嫦娥得到乐谱后,又让仙女邀请少年上月宫。少年不舍得人间,问仙女能不能宽限一天,仙女没有同意,只拔下了自己的玉簪送给他。玉簪掉到地上变成了花,这种花只在夜间散发香味,因此被称为晚香玉。”
“你说少年会不会后悔拒绝了仙女?”邱刚敖问他,“他失去了乐谱,错过了成仙的机会,就连玉簪也不属于他,他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不会。他只是一介凡人,玉簪也好,成仙的机会也好,本来就不是他的,失去了也不值得可惜。”
张崇邦将自己代入张姓少年的角度想了想,没有认同邱刚敖的观点。“对于一个技艺纯熟的乐师来说,乐谱早就刻在他心里了。失去了这份乐谱,他还能写出更好的歌。何况因为这件事,世间从此多了一种美丽的花,也算是造福了世人,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邱刚敖听完这番话后,缄默良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在认可他,还是在表示讽刺。
“不愧是你,张崇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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