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我倒要看看,你的剑能比我的枪灵活多少。”
曹雪阳不知道祁进的剑有多快,姬别情却记得牢,趁着被苏无因禁足在府中,便对着木桩反复琢磨祁进的剑术路子。叶未晓去送枪迟迟未归,倒给他留出不少清净来。
“慢了。”
姬别情收手负剑而立:“师父可愿指点一二?”
“你哪里学来的,这不是我教你的路数。”
“一个——恩人。”
“你去送马送枪送衣服的那位?”
“我没送衣服……”姬别情惊觉说漏了嘴,连忙想要补救,“不对,我是说……”
“行了,”苏无因不耐烦地制止,“你和叶未晓往天策府跑的事情,真当朝野上下没人知道是吧。”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时机还未到,你过分冒进了。”
“难道师父认为韬光养晦乃长久之计,哪怕皇帝一再把细作往我眼皮子下头放,我也只能忍气吞声按兵不动?”
“姬别情!你在外头的狂妄,何时也带到侯府里来了!”
“……是徒儿一时冲动,师父恕罪。”
姬别情冷静下来,才发现苏无因脸上没有半点怒气,许是算到他会作此言论,故意激他罢了。苏无因曾与老侯爷并肩作战多年,于姬别情而言,他无异于第二个父亲,天下又哪有父亲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苏无因在石桌旁坐下来,叹道:“你确实长进不小,但脾气秉性半点儿没改,对着外人还知道做什么,对着熟人却原形毕露,为师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徒儿今后定不再犯。”
“你去找的那个天策士兵——”
“与他无关,他在京城外帮我解围,年轻气盛心思单纯,并非是故意接近我,东西是我主动送的。”
苏无因微微眯起眼睛:“我就是想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紧张得像是被捉奸了似的,莫不是天策府的女兵?”
“自然不是,”姬别情松了一口气,知道苏无因是打趣他,“他叫祁进,是宣州人,同天策府兵马使徐长海是旧识,家中受灾,来投奔旧友。”
“所以你并不是想借机接近天策府。”
“原本不是,后来见月泉淮和谢采那么大反应,有些生疑,未与师父商量就先做试探,的确是我唐突。”
“唐突归唐突,你还真的试出些东西来。”
“师父是指今日皇帝在朝堂上说的那件事?”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今日李林甫下旨称,五月初五天策府勇士擂开战,皇帝及文武百官将莅临观摩,并上陵苑狩猎提前进行。自先帝驾崩至李林甫逼宫上位,天策府因当年支持太子,已被冷落六年之久,只是天策府忠勇之名在外,天策府统领李承恩又是大燕世袭英国公,李林甫轻易动不得,便只有冷漠处之,如今忽然热络起来,叫人想不怀疑都难。
姬别情把剑收回剑鞘:“明天就是祁进的生辰,我还是要去一趟,现在是回去温习功课的时候了,徒儿告退。”
“慢着。”
姬别情停住脚步,却背对着苏无因没有回头:“师父还有吩咐?”
“你去找他,是为了庆祝他生辰?”
“是。”
“转过来面对我,把你的回答重复一遍。”
姬别情负手缓缓转过身来,坚定地直视苏无因的眼睛:“徒儿明日前往天策府,只为庆祝恩人生辰,绝无其他用意。”
“去吧,还有,别什么事儿都让叶未晓跑腿,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你也真是忍心。”
“徒儿不也是今年刚刚加冠。”
“你是定海侯府的主人。”
姬别情的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须臾又松开,放到身前深深俯身行礼:“徒儿受教。”
远处侵袭而来的乌云里裹着沉闷的雷声,洛阳城在等待一场雷电交加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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