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是他们来爱尔兰三个月以来，瓦莱里娅第一次以人的形态睡在他们身边。她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脸，乖巧可爱到了极点。她的皮肤还透着浴室里带出来的、因蒸汽而产生的粉，身上也香喷喷的。弗雷德俯下身，凝视着自己的女朋友，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一起吗？”瓦莱里娅怯生生地问，“我不会再做噩梦了……也不会在睡梦里伤害自己了……你们，你们不用轮流醒着守着我。”
“好。”尽管瓦莱里娅看不见，弗雷德仍是点了点头，因为他们没打算拒绝瓦莱里娅的任何要求。
以往，轻柔的晚安吻都会落在兔狲的头顶、耳朵和额头。如今，面对着娇羞可爱的女朋友，双胞胎第一次产生了无从下口的无措感。乔治钻进被子里，手肘斜撑着支起身体，嘴唇像蜻蜓点水，试探着点在瓦莱里娅的脸颊上，然后往下来到嘴角，跃跃欲试着打算去吻她的唇。
乔治的呼吸与她的呼吸融为一体，热腾腾一片，烘在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很久没有这样亲热过，瓦莱里娅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乔治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
她空洞、无神、失去焦距的盲眼。
“别看我……”瓦莱里娅难堪地闭上眼，犹嫌不足似的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残缺的，丑得很。”
“不丑，莉亚。”弗雷德温柔却坚定地反驳她，“你在我们心中永远完整。”
“只要你想，我们可以不用手碰你。你就当我们失去了双手，这样多公平。”
瓦莱里娅还没来得及问“这算什么公平”，弗雷德和乔治立刻身体力行地解释了这个提议的执行方式。乔治的亲吻落在她覆盖在眼部的手指上。他细细密密地用唇瓣触碰她中指的指甲盖，在碰到的瞬间立刻离开，随后去而复返，落在无名指的指尖。像是蝴蝶的跋涉，轻巧，谨慎，用全副身心描摹一朵花的形状，却因为害怕惊扰而不敢多做停留。
“乔治……”
太煽情了。哺乳动物最基础的进食和发声器官，在乔治的操控下，成了一台精密的仪器。它一寸寸游走，丈量瓦莱里娅的肌腱和韧带。仅仅是被这样虔诚而不带一丝欲念地亲吻着，都让瓦莱里娅忍不住颤抖，更不用说在亲到手腕处的尺骨茎突时，乔治伸出舌头，在那块圆润的、螺壳一样的突起上品尝珍馐一般舔了一口，用舌尖勾着滑过。瓦莱里娅忍不住低咛一声。
“还不拿开？”
乔治的低声调笑从很近很近的地方传来。瓦莱里娅中了蛊，呆呆地拿开手，无意识地微微启唇，渴望乔治能亲亲自己。
但乔治没有。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在瓦莱里娅身上补足过去在霍格沃茨没做过的学术研究，于是他找到她挪开的手掌，心无旁骛地继续刚才的动作，决意用唇齿拆解剖析瓦莱里娅的每一寸皮肉骨骼。亲吻沿着小臂一路往上，他匍匐在瓦莱里娅身边，低头吻她的身体，吻她并不具备性唤起功能的手臂皮肤，是赤子也是信徒，近乎一种膜拜。
好厉害，乔治的手真的没有碰到她。瓦莱里娅仰面躺在床上，稀里糊涂地想着。
乔治应当是跪在她身侧，用手肘撑着上半身，不然他没办法保持平衡……可是除了不断落在自己身上的吻之外，瓦莱里娅什么都感受不到。
自始至终，他们的身体只通过两片薄薄的唇产生微弱连接，像秋天要掉不掉的叶片，可他的吻又像极了落在身上的雨滴，在她以为它不会再度光临的时候去而复返，穷追不舍。
很细很密，见缝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