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陈金默真的只是想把他扔回家就走人。一来高启盛喝成这副样子,他要是还能下手就是禽兽。二来他在路上就已经下了决心要和高启盛断掉,他对高启盛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他觉得危险,像是毒品,他要在彻底陷进去之前拔出来。可是进了高启盛家里,他刚把人扔到床上衣角就被揪住,小高总侧躺在床上,扭过脸来看他,双眼迷蒙轻蹙着眉头,可怜兮兮的像只受伤的小兽。
陈金默迫使自己扭过头不去看这双眼,可是眼前看不见心里的模样就越清晰。
“你别走,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不要小盛......”
于是他还是转回头,看到那双红色的含情眼。含情眼,情是含在眼角,凝成水滚落下去,染湿了大片的床单。那一大片濡湿的深色是高启盛内心悲伤的具象,直直刺着陈金默的眼。
他还是回来了,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没有见他想得心底发痛,又或许是因为床上的小盛让他想起,幼年时独自在家一个人长大的自己。他俯下身去陷进床里,把哭泣的人轻轻揽进自己怀里,用力撑开怀抱将他包裹,鼻尖蹭到他柔软的发顶,雨水和鞭炮的气味。
他轻轻柔柔地将人抱着搂着,好像抱住了二十多年前,一个人在家里哭泣的瘦小的自己。
小盛像个孩子把自己蜷缩起来,缩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他闭上眼睛贪婪地汲取这个襁褓里的温暖和气味。
鱼腥味。
他伸手解开两颗扣子,好把脑袋更深地埋进去,唇瓣贴上去,舌尖压上去,肌肤里丝丝缕缕的鱼腥味,跟着升高的体温发散出来,兜头兜脸,让他进一步沉醉。陈金默的体格消瘦健硕,没有多少软肉,阿盛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膛钻了半天,吃到乳肉还算厚实软和,他就一个劲儿往那儿钻,又扯开两颗扣子,含住乳尖吮吸。
陈金默咬住嘴唇,犹豫很久,还是没舍得推开胸前的脑袋,任他去了。
高启盛还不满足,一个劲地在他身上舔弄,像只许久没见到妈妈的小猫崽,一定要把自己全身裹满妈妈的味道才罢休。陈金默只能躺在那儿做合格的个人形抱枕,两手举起来放在耳边,一副任君玩弄被迫卖身的样子,脑里还在天人交战要不要离开。他闭眼又睁眼,想把全身各处传来的酥麻压下去,可是当高启盛整个趴到他身上,蹭到他胯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硬了。
早就硬了。
他想了半个多月的人,扑到他怀里那一刻他就硬了。
高启盛蹭着吻着,来到陈金默下身。裤链解开,性器弹出,陈金默突然一凛,理智回笼,他坐起来抽回性器要走。
“你,你别这样,”他说得磕磕巴巴,“我们还是......你是老板弟弟。”
他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高启盛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眨巴,又要把那一汪春雨眨出来。陈金默招架不住直摆手。
“你真的要走?”高启盛垂下眼睑,又笑了起来,“都这样了还要走,那就都走吧,就剩我一个......”他后半句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可是陈金默听了心里揪成一团。他想解释两句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该怎么解释呢?难道真要他现在就说出实话?把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情愫剖白给他听,再告诉他我不止想跟你上床?还是告诉他我怕再跟你上床我会真的收不住?
“你,你今天喝多了,你应该快去睡。”他胡乱寻了个借口。
“刚刚淋了点雨,酒醒了。”然后他伸出那条红艳艳的舌尖,那条陈金默没有资格亲吻的舌尖,直直看着陈金默的眼睛,俯下身去舔弄。
“嗯。”陈金默忍到额角青筋爆出来,还是忍不住哼出声。高启盛口活是真的好,吃得陈金默又倒回床上,看着天花板茫然。手举起来又放下,想顶胯又忍住,想开口叫停又咬住嘴唇,他十几分钟前刚做好的决定此刻已经全然崩塌,脑子里只有性器上那条滑腻腻的舌头,还有高启盛舔舐时不忘和他对视的双眼。那双妖冶又无辜的眼睛在说:
“你看我都做得这么好,你不舍得走的对吧。”
他在心疼自己和心疼高启盛之间打了个摆,选择心疼高启盛。
于是他把胯间的人拉起来,压倒,铺平,抱紧,然后顺着耳垂往下,开始给他爱意。
高启盛在扣子被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开始呻吟,在乳尖被亲吻的时候把手指插进他的发里,在皮带扣刚被解开的时候催他操他,在他起身拿安全套的时候伸手下去给自己扩张。
陈金默在心里,小心地记录下高启盛每一刻的反应和动作。
他把套子往自己性器套的时候,高启盛拦住了他。
“不用戴,反正你就我一个,你也没病。”
陈金默有那么片刻的惊讶,而高启盛已经又在催他快点。其实高启盛不想戴套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很需要肉贴肉的肌肤触感,填一填心里的苦涩寂寞。
龟头抵上水淋淋穴口时,他扶住高启盛的下巴逼他对视。“我问你,是谁在操你?”
“嗯?”高启盛水汪汪的眼睛浸在即将被操的情欲里,听不懂他的问题,嘟囔着:“老默?陈金默?”
他轻笑,拍了拍他的脸,扶住肩膀,顶进去。
高启盛觉得他挑人的眼光真的很不错,陈金默好用之处不仅是他有哥身上曾经有的鱼腥味,还因为他真的很会做。此刻人伏在高启盛身上慢慢顶弄,高启盛伸手抱住他后背,能感受到滚烫的皮肤下,匝结的肌肉条块随着顶弄的动作收紧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