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进入了雨季,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赵泠憋在家里闷得慌。
这天,温致礼按计划出门采购,赵泠也缠着一起去了。
回程的路上,雨越下越大。
就在距离别墅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汽车熄火,坏了。
两人下车修了半天都没修好,打电话手机也没信号。
气温越来越低,车也快没油了。两人决定走路回去。
滂沱大雨中,两人隔离一定距离,温致礼在前,赵泠走后,两人艰难地顶着大雨行走。
突然,山上爆发泥石流,就在一瞬间,温致礼都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泥石流掩盖了大半个身子。
他头撞到石头上,头昏眼花,朦胧间看见赵泠冲他跑过来,担心地大喊他的名字。
她不顾安危地跪在地上,着急地用双手把砸在他身上的碎石泥块扒开。
“温致礼!不要睡!挺住!”
他张了张嘴,想说,这里危险,不要管他,赶紧离开。
但话没说出口,他就昏迷了。
等他恢复一点神智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天黑得看不见五指。
他全身无力,像一团烂泥似的坐在户外野营折叠拖车上,这是他们外出采购物资用的拖车。
而赵泠,正艰难地拖着他行走,倾盆大雨下,温致礼都能清晰地听见她因为用力使劲而发出的粗重呼吸声。
“别拖了……”
他张嘴说话,却发现喉咙哑住了,发出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晕晕乎乎中,他又再次昏迷了。
完全清醒,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他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已经被擦洗干净,右腿小腿剧痛,已经用绷带包扎好,右手掌也包扎了。
房门开着,他能听到厨房传来的做菜声,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米粥的香味。
没一会,脚步声向房间靠近。
“诶,温教授,你终于醒啦。”
赵泠用端了一碗粥进来,看见温致礼醒了,惊喜地说道。
温致礼道:“嗯。”他以单手撑住身体,想靠坐在床上。
赵泠见了,连忙把碗放下,扶着他坐好。
“你的腿和手被石块割了一条很深的伤口,我检查了一下没有骨折,但具体情况还要等路通了,请医生来看一下才知道。”
温致礼声音沙哑,望着赵泠感激地说,“咳咳……谢谢你救了我。”他冷静客观地说,“当时情况危险,你应该自己先离开的。”
赵泠温柔地笑了笑,“我没想那么多,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把你救出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
赵泠这番话没有说的刻骨铭心,却像敲钟一样敲在温致礼心口,心神荡漾,回响不绝。
他心口酸涩,眼睛炙热地凝视着赵泠,他第一次刻骨地感受到了被人珍视,被人爱的感觉。
他是私生子,母亲把他当成向他父亲邀宠的工具,母亲难得的温情只有在父亲来的时候才会出现。后来,父亲给了她一大笔钱,母亲就毫不犹豫地把他抛弃了。
父亲亦然,利用他的天才之名,把他当成炫耀的东西。在发现他一心只想搞科研,不想为家族做事的时候,父亲也无情地把他逐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
而他的妻子,是母亲患病将死时,找到他,让他娶的。妻子性情温婉,爱玩,他们相敬如宾,相处得很好。但他能感觉到妻子并不爱他。
“谢谢。”温致礼再次郑重地感谢,关心地问,“你有受伤吗?”
赵泠摇摇头,“没有,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温致礼松口气,幸好她没受伤。
赵泠把粥端起来,“你先喝粥吧。还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
温致礼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喝。”他伸手想要接过碗,但被包扎成猪蹄的他端不住碗。
“医生没来检查前你手不能乱动。”赵泠说,“我喂你。”
温致礼无奈只能接受。
喂完了粥,赵泠又说,“外面还煮了汤,我去看火,等会盛一碗给你。”
温致礼这天无所适从地接受赵泠无微不至地照顾,内心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深藏着巨大的愧疚和罪恶感。
第二天别墅通往外面的路才通,医生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腿部和手掌的伤口较严重,其他的没事。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伤口不能碰水,要按时换药,饮食要清淡,赵泠拿着本子一一认真记下了。
当天晚上就遇到了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