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时,柳无依的声音从产房里传来。
“流觞,是流觞回来了吗?”
“是,依儿我回来了。”叶流觞连忙就要走进产房,却被叶母拉住,“娘,你做什么?”
“里面是产房?你怎的可以进去?”叶母叮嘱道,产房是晦气的地方,天元是不能进去的。
“怎的不能了,娘别管了,对了,午时了,给她做点好吃的。”
叶流觞匆匆吩咐完,二话不说就窜了进去。叶母摇了摇头,只能老老实实去庖厨看看有没有做好饭菜。
刚刚走进产房,叶流觞便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还没开始生产,但已经这样了。她看向床榻,柳无依正躺在上面,时不时就痛呼一声,秋华和周小丫都在陪着,还有稳婆,以及屏风后等着的两位大夫,这是她为了应对突发情况请了大夫。
“流觞~”
“我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疼~”柳无依见到叶流觞,顿时就泪眼汪汪。她太痛了,今天早上痛到现在,大夫还说还得一直痛到生为止,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痛的叫不出来了。
“这么疼吗?大夫!”叶流觞坐在床上,让柳无依靠在她怀里,对着屏风后的两个大夫说。
“叶家主,我们在。”
“你们没有想法子止痛吗?给她想想法子呀。”
“叶家主,自古坤泽就是要经历阵痛才能产子呀。”两个大夫无奈道,若是可以不痛就生,她们估计就成了神医了,哪里还需要当个小大夫。
“唉,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叶流觞急的团团转,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无依疼,这比她疼还疼。
“熬过去就好了,对了,等下让夫人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恢复一下气力,不然怕是没力气生产。”
“好,秋华,去看看张嫂做好饭菜没有。”
“好的。”
没一会儿,叶母和张嫂端着熬好的肉粥进来。
“小叶?”张嫂见到叶流觞有点惊讶,这里是产房,叶流觞怎的出现在这里。不过寻思一下,她欣慰的笑了,小叶果然是个好样的。
“张嫂可是做好饭菜了?”叶流觞见到张嫂手中的瓷碗,顿时眼前一亮,吃点东西总该不会这么虚弱的。
“嗯,熬了肉粥,先吃点。”
叶流觞感激的把碗接过来,小心翼翼舀了一勺吹凉,凑到柳无依嘴边。
“依儿,吃点,不然等下没有力气。”
“唔!”
柳无依蹙着眉,艰难的喝着粥。只是,每当肚子一痛,她就想吐。
“依儿……”叶流觞把柳无依的不适都看在眼里,只觉心如刀绞。
“流觞,别这样,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真的当娘了。”柳无依咽下一口粥,虚弱的安慰着似乎比她还痛苦的叶流觞,让叶流觞进来安慰她,现在倒好,她临盆在即还要分心安慰自家吓坏了的郎君。
“嗯,当娘了。你多吃点,吃多一些就会有力气,不会这么疼的。”叶流觞又舀了一勺粥,哽咽道。
“我肯定有气力,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当过兵的不是?稳婆说我的胎位很正,肯定能生下来的,你别担心。对了,你猜猜,这孩子是天元还是坤泽呀?”与叶流觞相比,柳无依要坚强的多,对于她来说,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哪怕辛苦可是心中那份欢喜早已掩盖了一切,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她们两人亲生的孩子呀,是两人血脉的结合,光是想想她就很期待,也不知道这孩儿长的像叶流觞还是像她。
“是什么都好,只要能顺利生下来就可以了。”叶流觞摇了摇头,显得心不在焉。
“你怎的这样,没情趣了。猜猜嘛,我觉得是天元呢,只有天赐一个孤零零的,叶家也需要人丁兴旺不是?”柳无依故意逗叶流觞说话,不然她怕叶流觞会被逼疯。
“坤泽不也能人丁兴旺吗?中庸也很好,平庸之人反而是活的相对最轻松的。”叶流觞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太过出众会被盯着,太没用也会被鄙视,而泯然众人反而是最为安全的,虽然不出彩,但可以完美隐身于世俗,相对来说可以活的最轻松。
“平庸之人最为轻松,哈哈哈,你可真是与我想的一样。”柳无依轻笑,“那你说说她长的像你还是像我呢,我觉得定然很像你。”
“我觉得像你,你生的,不就是像你吗?”叶流觞腼腆的笑笑。
“像你,那也是你的种不是吗?”柳无依捏捏叶流觞的手,不赞同。
“哎呀,我说小姐叶姑娘就别争了,你们俩的孩儿定然是像你们俩呀。”秋华点了一叠檀香,调侃道。
叶流觞和柳无依顿时有点害羞的垂下头,不过并没有反驳,是呀,这可是她们的亲生血脉呢。
许是谈及还未出世的孩子,叶流觞渐渐放松下来,两人的气氛也从一开始的焦灼渐渐转变的轻松,开始设想孩子出世以后的事情,洗三礼,满月酒,周岁酒,抓阄,教育之类的,叶流觞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着这几个月来她设想的一切,柳无依甜蜜的听着,气氛温馨且融洽。
开心之余时间总是会过的飞快,转眼间,柳无依便觉得肚子越来越痛,分娩将近了。
“依儿!”
“夫人要生了,叶家主先出去吧。”稳婆劝着叶流觞,不会生的时候这家主还赖在这吧。
叶流觞还未说话,柳无依已经先一步拉着叶流觞的手。
“流觞,不许走。”
“好,不走,我陪着你。”叶流觞哪有拒绝的道理,她抱着柳无依,紧张的自己不停冒冷汗。
柳无依抓着叶流觞的手,当稳婆分开她的腿时,她有点窘迫的看了叶流觞一眼,却发现叶流觞像根木头似的,在那白着脸,好像生孩子的是她似的。她无奈一笑,遂在稳婆的指令下有序的用力。
她的胎位正,身体条件也比大部分关在家里的坤泽要好得多,孕期的护理更是好的不得了,所以没怎么费劲,从发动到生下来,不过一炷香时间,随着她再次用了点力气,只觉一团东西从自己身下溜了出去,还未回过神来,她就疲惫的陷入昏睡。
宁静的小院中猛地发出一声啼哭,婴儿的啼哭声象征着新生。产房内的人鱼贯而出,家眷们都感激的看着天空铮铮有词,叶母更是,直接拿出香炉和早已准备好的鸡开始拜天地,直呼,叶家终于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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