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姐?女孩顿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她有点羞答答的说。
“我叫周小丫,在这里我只认识叶姐姐了。”
“等去到主子府里你就认识别人了。”叶流觞淡淡的说,并没有再看周小丫一眼。这女孩刚刚对她做了那般事情,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导都是只能和自己的媳妇或夫郎做那等事,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孩。只是想到现在她的身份,不仅是这个女孩,她以后会和很多坤泽做那等事情,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适应。
“嗯。”周小丫小小声的应了声,虽然去到府里是会认识别的人,但是刚刚才被林少爷那般对待,她其实对敞大的林府心存恐惧,本能的害怕去林府,可是别无选择。在这一行人中,全都是耷拉着脑袋散发出低沉的气息,只有身边的叶姐姐给她不一样的感觉,她打心眼里觉得叶姐姐是个好人。想到叶姐姐也会在林府,她似乎感觉那敞大的林府也不那么恐怖了。她不由得往身旁的叶姐姐走近一步,心里羞羞的。
一路跟着马车前行,不一会儿,他们便停在一处府邸前。
只见眼前的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府邸,大门气宇轩昂,上面的牌匾上有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林府。整座府邸都用了红砖,那可是比青砖还要值钱的东西,新来的仆从都是因着天灾发卖的,家里大多穷的吃不起饭了,他们连青砖都没见过,何曾见过红砖。
车夫敲了几下门,很快,里面便打开了。两个家仆走出来,看着像是门卫。
“少爷回来了。”
“嗯。”
林宇下了马车,带着一众买来的仆从走进这敞大的府邸,众人再次被府中的场景惊呆了。府邸里面更是豪华,地上都铺上了鹅卵石,上面一尘不染,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内的园艺也是修整的整整齐齐的,巨大的石块雕刻成石像摆在园中,颇为壮观。
一路走进前院,经过内门,他们直接去了东厢。刚一进入东厢,里面的家眷已然收到传话早早等着了。只见一众家眷站在廊下,前边为首的站着两个梳着妇人簪的女子,只是一个肚子高高隆起,另一个则一脸端庄。
“夫君可算是回来了,妾身想死夫君了,又一月了,夫君该要来妾身房里罢,肚里的孩儿也想他爹了。”大着肚子的女人在看到林宇时一马当先就迎了上来,她娇羞的说,还故作娇弱的扶着腰,一副辛苦的模样。
林宇看着女人这幅模样下意识就去扶着,眉眼带点急,“肚子大就别站着,免得摔了,这是我们东厢第一个子嗣,马虎不得。”
“哪里会摔,夫君总是不来妾身房里,明知道妾身现在快要临盆了,夫君又不来,这样如何生的下来。”女人吐吐舌,嗔怪地靠在男人怀里,坤泽生产前一月就得让天元多多耕耘扩张滋润产道,不然会难产的。在这年代,难产意味着丢了性命。
“这不是来了吗?这次买了个元妓回来,也可以伺候你,等你顺利诞下子嗣,以后我定多多来你房。”林宇放开了怀里因着怀孕变得臃肿的女人,他眼里有点厌恶。这人是他的妾,房里的少二夫人,林朱氏,就一个普通商户的女儿。若不是以前林朱氏长得娇媚他也不会娶,结果没想到先怀孕了,这妾比妻还先怀孕一度没少让他被人指点。只是到底是自己第一个后嗣,以后挂在正夫人名下养也不错。而且扩张产道什么的,这人怀孕肚子大,穴又松,操起来一点都不爽,哪有操雏儿得劲。有这精力给这林朱氏扩张产道,他不如留着去操多几个雏儿,他堂堂林府嫡系大少爷,哪有亲自扩张产道的道理。
“买了个元妓?这个吗?”怀抱突然抽离,少二夫人心里沉了沉,她装作不知道的继续挽着林宇的手。她看着眼前自家夫君带回来的六个陌生面孔,一眼就看到里面的叶流觞。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么干瘪呀?看着就好像不大行,妾身还是喜欢夫君,夫君那宝贝属实让妾身销魂呀~”
林宇本来被挽着手不耐烦的神色顿时转变成愉悦,被自己的坤泽这般夸赞极大的满足了他作为天元的自尊心。他笑眯眯的说,“是是是,我的最好,今晚就让你看看为夫的大宝贝可好。”
“好,妾身今晚早早沐浴等着夫君。”少二夫人甜甜的说,还不忘冲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女子挑了挑眉。夫君今日回来就宿在她这了,姓柳的就继续守空房罢,她都快要生了,结果作为少夫人的林柳氏连孩子在哪都不知道呢,可能某天就因着无所出被休了也说不定。而她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这是个天元,她可就母凭子贵了。
端庄的女子仿佛没有看到林朱氏的挑衅,她端着身子站立,腰背挺直,整个人优雅端庄,尽显大家闺秀的涵养。她肤白貌美,朱唇红润,此时穿着一身米白襦裙,虽然竖着妇人簪,但是眉眼间透着朝气,估摸着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及笄没多久罢,还未成年的模样,这和一旁大肚子苍老了许多的林朱氏形成迥然不同的风格。
“今天带回来几个人,你登记一下罢。”林宇冲着女子冷声说,这人除了会这么端正还会什么,夫君回来也不晓得卖个乖讨好一下。
“是,夫君。”女子欠了欠身,她拿出府中名册给新来的几人登记。新来的有六人,其中三个都是坤泽,两女一男,都是长得柔弱娇嫩的,眼神中带着懵懂,怯生生的。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不是用来干活的,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沉默的一一登记。
“你们叫何名姓?”她平淡的对着一众新来的奴仆说。
“我,没有名姓。”仅有的男坤泽小小声的说,他缩了缩脖子,家里人都唤他老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能干活又是坤泽,饥荒可不就是卖了。
“我也没有名姓,家里人都叫我二丫。”另一个女坤泽紧张的说。
“我们也是没有名姓。”剩余的人都低声说,他们于原本的家而言根本就没啥用,饥荒头号舍弃的也是他们。这等无用之人如何有名姓。
端庄的女子心里叹了口气,到底是异想天开了,像是他们坤泽,中庸,若非出生在世家大族,连那名姓也不曾有,可不就是等于家庭的“财产”。那么在家庭困难时,这些“财产”变卖也是情理之中。而她,脑海中浮现自己的家族,她本是城中大户柳家的嫡系大小姐——柳无依,虽说是有名姓,可是自从嫁入这林府,她已然成为林府少夫人,众人皆唤她少夫人,或者唤林柳氏。身居这深宅大院,已然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那便叫你绿柳罢。”她冲男坤说,紧接着依次下去,挨个儿取名。
“谢夫人赐名。”
“你叫红花,你叫梨花,你叫绿叶,你叫桃花。你……”走到叶流觞面前时,她顿了顿,眼前的女郎非常年轻,脸庞和双手晒的棕黑,指间皲裂,看着该是干农活的。而且许是营养不良整个人竟比坤泽都要枯瘦干瘪,可这都没有影响女郎的气质。女郎有一双明亮的眼眸,眼中带着探究,在她打量女郎的时候女郎同样在打量她,没有一丝平民面对贵族的那种卑微。她心里疑惑,这女郎不像凡夫俗子,为何自甘堕落当元妓。堂堂女郎做什么需要卖身的地步吗?她斟酌着,“你叫绿萝?”
女子端庄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传来,叶流觞收回探究的眼神,心里自嘲,连名姓都没有了,为了活下去已然姓甚名谁都忘了。叫绿萝,她是谁,来自哪里,归从何处。正当她想要谢过夫人时,林少爷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等等,天元该是有名字罢,我批准你用原名。”林宇很是豪迈的说,堂堂天元没有名字像什么话。
“回少爷,我叫叶流觞。”叶流觞淡淡的说,心里却是闪过一丝窃喜,名字是保住了。她的名字是自己的恩师赐的,若是丢了名字都对不起自己的恩师。
“行,你便唤叶流觞罢。伢行管事说你会识文断字?”
“是的。”
“学过几何?”
“六余年,随着一位游历到村里的老夫子学的,并非在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