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
【28】沉石⑥
地面上散落着一张张未回答的试卷，在疑问悄然冒出时，一根根笔杆子突然出现，奋笔疾书地作答着。
叶俞白一回头，发现黑板报前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写得没墨了的笔芯，它们把垃圾桶塞得严严实实，有的还掉在了地上。
“这里很不对劲。”攸凝把叶俞白护在了身后，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就牵住了叶俞白的手，然后和他一起往前走。
“是的。”
叶俞白点头，他对这个地方一点都不熟，他原本只是和攸凝一起在外面散步，还没聊几句，就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翻到了试卷的最后一面，随着一个铃声响起，所有笔杆子都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消失，接着，红笔出现，它们流利地在试卷上画着大叉，紧接着一个个红色的数字出现，60、55、73……
攸凝带着叶俞白离开了那个教室，屋外原本印着夕阳的余辉，却在一瞬间变得晦暗，密密麻麻的字爬到了墙上，扭曲、挣扎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才两块？一定不卫生不干净吧？]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在这卖糖水？一定是孙子不孝顺，所以到现在才无依无靠吧？]
[这位研究生太吓人，把老爷子吓得住院了，我还听说有因为红发吓死家人的]
[陪酒女郎都能上硕士了]
[才两百，善良这么廉价吗？]
[人家不顾一切不惜代价帮助你，你像打发乞丐]
[怎么穿成这样？给你用AI一键脱衣]
“网暴，真不要脸。”
攸凝认出了那些曾发生过的网暴事件，明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些还是一个善心一个善举，却被网友们抨击成这样，最后搞得人抑郁自杀，或者惧怕着表露善意。
“不该这样，举头三尺有神明，别以为在网络上不实名就不会付出代价，骂出的那些脏话，产生的那些邪念，都会被记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叶俞白的眉间多了几分带有怒气的肃穆，他知道网暴形成的负面能量场，足以摧毁一个人。
“这也太肆无忌惮了，话都瞎说的。”攸凝把视线从那些墙上移开，再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脏，她又说，“虽然现在的教育被搞得西化了，但老祖宗的祖训不能忘，也不能对神明不敬。”
“要是把那个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底蕴的国家的自由女神给炸了，他们会答应吗？这不得拼命？但是，再看看我们这，那些古建筑说拆就拆了，要么商业化，中医也逐渐在没落。”
“嗯。”叶俞白沉重地应了一声，他继续往前走，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语抛之脑后，连他都觉得那些文字刺眼，那那些被网暴的人呢？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攸凝问：“要是我们这的人选了基督教，会有什么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