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高考前一个月,陈阮患了一场很严重的感冒,高烧不退,沈承屹给她请了一周的假,要她好好在家养身体。她说不行,我离开一天课桌上的卷子就要堆成山,等我回去还不是被压死了。
沈承屹说身体重要,什么都往后放放。他请了几天的假,在家里照顾陈阮,据说是和其他科目的老师调了几天的课。
本来陈阮吃的就不多,那几天胃口更差了不少,做的几盘青菜基本上都是沈承屹自己吃的,他做的小米粥,连哄带骗的放了一勺白糖才让她全部喝光。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沈承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可能是因为陈阮生了病的缘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好像变得很近了似的,他好像很久没有露出这种轻松的微笑。
喝完那碗粥,坐在床边的沈承屹起身,说要去把碗洗了,陈阮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她手心很烫,与他冰凉的肌肤相贴,就像一块冰放在火上化。沈承屹的手腕好像又细了不少,陈阮眯起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嗓音哑着说道:“喂,沈承山,你瘦得要命。”
沈承屹被这么一拽,猛地停下脚步,陈阮手劲儿大,就算生病了也是。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两人肌肤相贴的手上,他手腕就像被火烧过似的,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她又叫自己沈承山,好像很久没有听她这么叫过了,大概从陈阮父母去世那时候开始。
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重新调整了下姿势坐在陈阮床边,掌心贴了贴她的额头,热的。高烧迟迟不退,沈承屹拧起眉头,和陈阮认真道:“阮阮,再不退烧的话,真的要去医院了。”
陈阮才不要去,她讨厌医院。从沈秋和陈政死的那天以后,她就再没去过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无法挽救的生命,还有陈阮抱着沈承屹说的那句:我没有家了,沈承山。
那时候沈承屹怎么说的来着,陈阮已经忘了,估计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不去。”陈阮眼睛刺痛,烧得意识有些不清,她只感觉贴在她额头上的手掌冰凉,能解了她身上的热,全部的,所有的燥。
也只有沈承屹能解。
沈承屹不会对生病的陈阮心狠的。
陈阮这样想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在眼角凝出湿润,掌心慢慢贴近沈承屹的腰,带着哭腔地说:“沈承山,我难受。”
还不够。
“沈承山,我不想去医院。去医院就会想起沈秋,我想他们。”
“陈政犯了错,他该死。但他是我爸,他好狠的心,坐牢又怎么样,至少家里人还在一起,他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沈承山,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的吗。他们说我没爹没妈,说我没人要。”
“沈承山,你知道的,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骗我,你躲我,我害怕有一天,你也走了,你不想要我了。”
半真半假,陈阮说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博求沈承屹的同情,还是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不重要。
因为沈承屹抱了她,他身体颤抖,眼泪一滴滴落下,泪水浸湿了陈阮的衣襟,连同他的呼吸,他的体温,全部全部贴近陈阮。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将陈阮紧紧抱在怀里,两人的体温交织,一下点燃了陈阮那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欲望。
然后她抬起头吻了沈承屹。
一寸寸剥夺他的呼吸,连同他下意识的挣扎,沉重的呼吸声,被压碎的呻吟。她舌尖横冲直撞,于是彼此津液交换,空气中遍布着色情的,难以启齿的呻吟声。沈承屹的眼泪落在她的衣襟上,他的肌肤被陈阮身上的热度点燃,瞬间升温,直至他颤抖地叫着阮阮。
沈承屹说,阮阮,不要。
那下力度大,一下扯开沈承屹的领口。于是脖颈上她从未见到全貌的那条项链露出完整的图案,陈阮当场愣住。她那年送他的贝斯拨片,他打了孔做成项链,带着身上这么多年。
陈阮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