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因为沈承屹这个“监护人”在,陈阮被允许喝了一点酒,她小时候酒量也就那样,加上大白和舟姐哪个也不好惹,陈阮没逃掉醉倒的结局。
许子炀喝醉之后就像死猪,被大白和舟姐架着回家,估计回去又要挨一顿臭骂。
陈阮靠在沈承屹肩膀上,她有意识,沈承屹身上总是香,就连去了livehouse身上也没什么酒味,她低下头闷哼,“沈承山你身上喷香水了。”
话音未落,脚下就险些踩空,她摇晃地扑进沈承屹怀中,只听见他的声音好听的要命,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思:“都说了要叫小叔了。还有,我没喷香水。”
“是吗。”陈阮仰着头眯着眼睛望着沈承屹,点了点头,嗤笑道:“我不信。”
她抬头看沈承屹的下巴,单手抓着沈承屹的手腕,坏笑着猛地凑到他唇边,轻嗅了下,然后又迅速移开。
陈阮感到自己的呼吸温热,喷洒在沈承屹耳后。他耳后猛地染上红晕,一把搂过乱动的陈阮,似是有些慌张道:“陈阮。”
沈承屹把陈阮脱掉的那件外套迅速披在她身上,攥着她的手腕,“车来了。”
陈阮嘴角噙着笑意,她不再去逗沈承屹,努力站直,碰沈承屹的手臂,“沈承山,手伸出来。”
沈承屹不知在想什么,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腕,刚想说什么,就感受到掌心覆上一块冰凉。水滴形状的,头部尖尖的,透明的红色,透着黑色纹路,上面印着白色字母:FenderHEAVY。
陈阮指尖在那上面轻轻划过,右手有节奏地在空中随意拨弄了几下,解释道:“贝斯拨片。”
沈承屹无奈地笑着点点头,小声哄着她:“好,送我了是不是。”
“车来了,沈承屹。”她没回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拽着沈承屹进了车里。陈阮或是醉了,她靠在沈承屹肩膀上,低声哼着歌,不是他们今天唱的那几首,只是刚刚从脑中蹦出来的几段拼凑补全的旋律,她闭上眼睛,嗅着身旁好闻的香。
以往演出结束后都是睡不着的,也许是酒精作祟。
还是因为身旁总是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陈阮说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只是睡着,就是好的。
总之那天过后,她发觉自己对沈承屹的感觉变了味道,就连她这个对感情一向迟钝的人,都觉得不安。
那种不安一直扩大,一直放大,四散开。陈阮没和任何人说,连许子炀都没有。
人一旦有了想隐瞒的东西,就会变得敏感和不纯粹。
比如那天她哼唱出来的旋律被她写成曲,揉成废纸团丢进排练室的垃圾桶,但还是被许子炀发现,许子炀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陈阮,你以前写的东西可不这样。”
陈阮手中的动作猛的一顿,脑中忽然闪现出沈承屹的脸,她指尖的烟灰抖落,拧着眉心,盯着对面的人佯怒道:“你吃饱了撑着。”
许子炀翻了个白眼,轻嗤了一声,无奈道:“姐,你是我姐,我就开个玩笑行不。”
瞥到排练室上挂着的钟表,陈阮收起手边散乱的谱子,胡乱地折了折,冲许子炀点点头道:“先走了。”冲着他摆摆手,拉好卫衣的拉链刚要出门,就听见许子炀忽然来了句:“哎对了,你看见那微博上,咱好像火了。还有你在台下和你小叔那张照片,现在在网上被疯转,说是什么救赎文走出现实。”
陈阮脚步一顿,掌心紧攥着手机,转过头哑声反问道:“是吗?”
许子炀点点头,“现在还在热搜上,就,黄毛帅哥主唱的上一条。”
陈阮忽然翻了个白眼,笑道:“你有病吧。”说着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笑道:“黄毛帅哥主唱,我走了,您继续自我欣赏吧。”
走出排练室,在门口等公交的时候,她抬起手,看着手机屏幕,解锁,无比显眼的,壁纸上的两人在暗处拥抱,绝地玫瑰内灯光明暗交错,汹涌的人群,喧嚣的世界,仿佛在那瞬间全部消失。
只剩下她与沈承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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