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完高层调查已是深夜,月上中天。
客厅昏暗,秦鼎之疲惫地陷在沙发里,月光洒在他苍白的侧脸上,眉宇间愁绪挥之不去。
沉默许久,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趴伏在大腿上的黑猫,清冷男声在空荡的客厅里淡淡地响起。
“她现在大概恨不得吃了我吧。”
窝在他腿上的黑猫懒洋洋地瞥开脑袋。
秦鼎之的眸光沉静,定定地注视了它一会儿,嗤笑道:“也是,就算没发生这些事,她还是想吃我的。”
黑猫耳朵一动,突然紧张地抬头看向阳台,还未及反应,一道巨大的黑影笼罩,遮挡住了大半阳台洒进来的清冷月光。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熟悉的慵懒女声响起,黑猫怕得缩成一团,脸埋在沙发角落不敢动弹。
秦鼎之望向那道黑影,唇角微弯,黑沉如死水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泛起涟漪,强行压制住欣喜,心跳加快。
她还肯来。
月光惨白,影影绰绰的黑影显形。
自阳台慢悠悠地踱进一只体格健硕的白虎。
它的雪白皮毛裹挟着深夜霜露,深褐色花纹斑斓华丽,一双湛蓝色虎目反射着幽光,死死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黑猫吓得尖叫一声,飞窜进房门,躲得远远的。
白於菟看得一愣,本想冷漠些,揪着他的错处狠狠数落他一顿,开口却尽是熟稔,仿佛这段时间的分别并不存在。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怕我?”
这是秦鼎之第一次看到她的虎形。
一如想象中惊艳华美,让他不由看直了眼,任凭虎爪勾住他的咽喉。
见他不反抗,白於菟反而觉得无趣,收回爪子端坐在他面前,虎尾收拢卷在身前,优雅迷人。
秦鼎之伸手想抚摸她柔软的毛发,被她嫌弃地避开,无奈只得蹲下身,跟她一样坐到地上。
见她不排斥,他有意无意地靠近,厚着脸皮开口:“别生气嘛。”
白於菟忍无可忍,伸出虎爪推开他靠过来的肩膀:“秦老师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些。”
她来的路上想了好多秦鼎之背叛她的理由,直到进城发现研究所的大门被封条贴得严严实实,她才终于想明白。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如今的局面,秦鼎之一定是知情的,甚至可能是他一手促成的。
人类城市的势力鱼龙混杂,除人类高层机要外,最大的两方势力就是兽族研究所和赏金猎人这个民间组织。
以秦鼎之的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婚戒的问题。
他多半发现了研究所动的手脚,还将计就计把婚戒戴到了她的手上。
以致她受研究所围困时,取下鎏金尾戒后忽视了婚戒,依然被人类之躯限制了能力,没有及时逃脱,猝不及防被捕。
婚戒是限制环一事,她也是被捕后才想明白,还曾因此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
但现在秦鼎之粘她的样子,就像是一头苦寒的野兽找到了久违的温暖,她只要瞥过他幽深的瞳眸,就能在他眼里发现挽留的意图。
她每让开一寸,他就会多靠过来一寸。
白於菟无奈:“利用我布局把老东西抓进去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秦鼎之盯着她湛蓝的眼眸瞧。
许久,他终于开口认错:“他抓你一事确实出乎我意料,没早做防备——”
白虎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虎尾烦躁地甩了甩:“还有呢?”
秦鼎之自小到大我行我素,向来只有别人向他求饶,主动道歉还是第一次。
他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万幸在黑暗中不太明显:“我不该利用你……”
“这话还是留着哄小孩吧。”
白於菟虎爪一挥,将他按倒在地,虎身修长,体魄健美,牢牢地把男人笼罩在身下,倒显得高大的男人格外娇小。
她的湛蓝虎眸恨恨地盯着神色无辜的男人。
“老东西做的那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算不得什么。”
白虎垂首,咧嘴龇牙,锋利的虎牙顶着男人被迫露出的脖颈。
秦鼎之也不反抗,反而伸手想搂它的脖颈,刚抬起手臂,就被硕大的虎爪按在大理石地砖上,冰凉的寒气透过四肢与脊背,一阵阵地侵入皮肤与血肉。
“顾晓清说,她接我的时候,看到你把我丢在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