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於菟垂眼看他骨节分明的手,白净有力,没有佩戴任何饰物。
“孩子的母亲呢?”
秦鼎之终于将目光落到实处,盯着她的眼睛,那漆黑眼瞳里沉着晦暗的血腥气,令人不寒而栗。
白於菟气定神闲地吹了声口哨:“老师好凶。”
秦鼎之弯唇,春风如剪:“杀了。”
白於菟一愣。
就在秦鼎之以为她被他吓到时,她突然笑了起来,阳光在华丽的墨黑发丝上流窜,张扬肆意。
她伸手,秦鼎之的身躯陡然僵硬。
馨香入怀,她胸前的柔软没羞没臊地贴着他的手臂,修长手指从男人瘦削的面庞摸到下颌,停留在突突直跳的劲动脉上。
他乱了方寸,她笑意加深。
下巴上传来唇瓣柔软的触感,顺着微扬绷紧的下颌,白於菟舔吻向他的脖颈。
她轻轻含住他的喉结,痒意激得秦鼎之条件反射地分泌唾液,囫囵吞下,喉结滚动。
好香。
感受着手掌下激越的心跳,白於菟微眯着眼睛,对他的反应相当满意。
原来他并非木头一块啊。
如果不是顾晓清吃完饭突然闯进来,也许事态就能发展得更缓慢些,他们的共同回忆也能留存得多些、再多些。
多到他死的那天,走马灯能闪很久很久。
也许当初他根本不该主动接近站在校长室门前的她。
秦鼎之不知道她是如何一步步接近陷阱的,但他无疑是将她送入陷阱的最大推手。
没有他,也许她至今还在人类城市游刃有余地捕猎,自由如风,研究所也奈何她不得。
但是他自私地禁锢她,自以为能护好她,却忘了她也是有着锋利爪牙的野兽,如何需要他沾满她同族血液的污秽双手去救?
秦鼎之垂眼,看着幽蓝色的生化素注入体内。
1ml,2ml,3ml……
体内隐约不可捉摸的疼痛逐渐扩大到令人窒息般的心悸,生化素顺着血管输送到心脏,蔓延到肺腑。
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牙关紧咬,血管暴起,光是看形容便十分恐怖,可想而知他在忍受怎样的剧痛。
老者兴奋地注视着生化素剂量。
5ml,6ml,7ml……
随着幽蓝色液体不断的注入,即将突破历史阈值,众人屏息凝神。
8ml,9ml……
秦鼎之的喘息越来越重,克制不住地发出野兽濒死般的低吼,脖子爬满青筋,苍白皮肤漫上血色,痛苦地梗起脖子,脊柱弓起,冷汗如注,如同一尾被活活剖腹的鱼。
老者冷扫了他一眼,好在四肢都被牢牢拘束,不影响生化素的注射。
10ml……
终于停止,秦鼎之脱力地瘫软在操作台上,瞳孔涣散,神经突突直跳。
脑海里将要闪起走马灯,却被随之而来的心肺电击强行唤回理智。
“所长……”
白大褂里有人喃喃出声。
“所长!”
“成功了,成功了!”
研究所内,众人欢欣鼓舞,为生化素的成功注射感到兴奋,这代表着人类也许能够开启肉|体强化的新纪元,兽族的威胁也将不复存在。
“不愧是秦老师。”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眼神涣散的秦鼎之:“你意志的强度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这具肉身的强悍程度也是百年难遇。”
“是啊。”
研究所的白大褂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这一刻,他们仿佛全都成为了秦鼎之的信众。
“秦老师,”那里面甚至还有他的学生,“您的名字将被刻在人类历史的丰碑上!值得被后代铭记!”
“秦老师!”
“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