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算是在谈恋爱吗？
舒凌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方面他只有拒绝的经验，另一方面接吻那一瞬间他虽然感受到了悸动，但悸动过后，萦绕在心中的更多是迟疑犹豫。
且不谈他和方致的年龄差距，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这样贸然接纳另一个人，他真的可以适应吗？一时的激情能支撑他们长久走下去吗？如果只图新鲜，谈一段时间就分手，那还不如不开始，对男生也非常不负责。
思虑到这些，舒凌睿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久久没有回答。方致眼里的光也逐渐黯淡了。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舒凌睿对方致道。
下楼的时候，方致双手抱着包，头垂得很低，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全埋在衣领里。
他也从没谈过恋爱，唯一的经验就是喜欢宋绍阳，宋绍阳却待他如避之不及的蝇虫。相比之下，舒凌睿对他的态度已经很好了。没有得到男人的明确回答，方致觉得是自己的错。是他太蠢了，男人一笑他就失去理智，自作多情说出那种话。
舒凌睿帮他打好车，说道：“到学校后给我发条消息。”
听到男人嘱咐的话，方致的眼圈有点发红，低声应道：“嗯嗯。”
之后几天，舒凌睿都没有联系他。方致发的消息，男人也很少回复。
为什么？就因为自己问的那句话吗？
其实男人心底也和宋绍阳一样觉得他烦吧，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所以才这样冷淡他，想让他自己放弃。
方致在寝室偷偷哭了好几次，白天上课时眼睛都是红红的。
周三是他去社团的日子，方致不想再看见宋邵阳，给社长发消息，说自己又找了份兼职，以后就不去话剧社帮忙了。
没理会社长的再三挽留，上完课后，方致便背着书包直接去了舒凌睿住处。
他受不了了，实在太想见男人。
方致厚脸皮地想，反正舒凌睿素养好，哪怕不喜欢他，也不会像宋绍阳那样对他恶言相向。
可真到了舒凌睿的公寓门口，方致又退缩了。
对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自己却还纠缠不放，男人会不会愈发讨厌他。他不要舒凌睿讨厌他。
还没到舒凌睿的下班时间，方致站在男人家门口踌躇不决，几次想要迈步离开，又舍不得，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男人门口的地垫上，在心里默默下决定，再等半个小时，要是半个小时男人没回来，自己就离开。
因为男人忽冷忽热的态度，这些天方致都没睡好，只是靠着舒凌睿公寓的门，他的眼皮便打起颤，不一会儿头一歪，竟然就这样睡过去。
舒凌睿回来时看到自己家门口突然多出个人，以为是哪里来的认错门的醉汉，还思忖着要不要叫物业来处理，走上前后才发现是方致。男生抱着书包，瘦弱的身子缩成小小一团，歪着脑袋，张开嘴睡得不省人事。
“嗨，醒醒。”
舒凌睿有点好笑地蹲下身，伸手扶住方致歪折得很难受的脖子。
他的手指刚触碰到男生的皮肤，男生就醒过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睛瞪大，露出一副小动物受惊般的迷糊表情。
“啊？啊……”
似乎是睡懵了，男生眨眨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在这？”
男生软软的脸颊肉贴着掌心，舒凌睿不自觉地勾起手指磨了一下，惊得方致蓦地直起头，这才恢复了精神。
两人距离太近，男人俊脸放大出现在眼前，帅得人惊心动魄。方致慌张擦了擦嘴角，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说：“我，我想见你，等一会儿，等得睡着了……”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这几天挺忙的，要是我不回来，你不就白等了。”
啊？方致愣愣地看着舒凌睿。男人晚上不回来，那是要去哪里？难道是有对象了吗？
“吃饭了没有？”
舒凌睿问他，他也没回话。
以为是小孩还困着，舒凌睿直接将方致从地上拎起来，打开门进了屋子。
“困了就再睡会儿，等会儿喊你吃饭。”舒凌睿把他带到卧室，捏着肩膀按到床上。
“不用，哥哥，我不困了……”方致屁股刚挨到男人的床面就弹起来，他刚才还在地上坐过呢，怕把舒凌睿干净整洁的床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