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宿舍的那一晚是舒凌睿在这周内睡的时间最长的一晚。
唱歌对于舒凌睿来说还不算难。虽然他唱功一般，但声线条件好，连俞知水都夸他声音好听，只要跑调不是特别离谱，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五天的时间足够舒凌睿记熟主题曲的旋律，可要在五天内练好一整首歌的舞蹈，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为了能将舞跳得像模像样，舒凌睿这五天几乎住在了练舞室。
一遍又一遍，对着镜子重复某个动作，直到能把那个动作做得能够入眼。舒凌睿身上代表D班的蓝色T恤被汗浸得几乎能拧出水，柔软的黑发也被冒出的汗打湿，黏成一缕一缕，一甩就是一头汗。
“舒凌睿，我求求你了，你和我回去睡觉吧。”
蹲在旁边等他的宋程都看不下去了。舒凌睿现在每天几乎就睡两三个小时，本就白生生的俊脸在练舞室刺目的灯光照耀下愈发惨白，削薄的嘴唇毫无血色，宋程真怕他猝死了。
宋程原本是觉得好玩才来的，哪想在这里会这么辛苦，上学的时候他都没睡这么少过。
“我再练一会儿，你先回去吧。”舒凌睿还在对着镜子不知疲倦地抠动作，回道。
今天舞蹈导师秦思冉说他比之前进步了许多，这句鼓励给舒凌睿的心打了一记鸡血，后天就要考核了，他得在此之前确定自己的舞蹈动作完全到达合格标准。
“不是，”宋程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你至于这么认真吗？你不会真想成团出道吧？”
宋程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觉得选秀比上学有趣多了，哪想会这么累，学员一个个卷得像在冲刺高考。
“对。”舒凌睿大大方方承认，“我就是想成团出道，当然要认真。”
操。
宋程讶异地张大了嘴。
他还真敢想。
宋程来之前还对宋奕开玩笑说让给自己和舒凌睿买个出道位，被宋奕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回一个出道位两千万，投资他，划不来。
那这样算来，要是舒凌睿真能成团出道，那岂不是代表男生仅凭一档节目，就空手挣了两千万？
“你这目标也太……远大了。”宋程把“不现实”咽回了嗓子里，“楚意承都练习六年了，也才评了个B级。凌睿，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最重要。”
“没有压力怎么会有动力。”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我看凌睿这次就有望进A班。”
舒凌睿和宋程同时朝门口望去，看见是他们的舍友，施南。
施南手里提了个袋子，走进来道:“不过这都快两点了，凌睿确实得休息会儿，来吃点东西吧。”
舒凌睿这才停下动作，喘着粗气拿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施南向他递过来的功能饮料和牛角面包:“谢谢施南哥。”
宋程:“……”
靠，又是这个人。
宋程一看见施南就不爽。男人那头耀眼的红发总让他想起曾经和舒凌睿谈恋爱的那个男的。要不是因为那个橘红头发的男人，舒凌睿能变成现在这样？好不容易没听舒凌睿提那个男人了，结果来到这里，又遇到一个讨厌的红毛。
“嘁，面包又冷又硬，有什么好吃的。”宋程不屑道，从地上站起来，“等着，凌睿，我现在去食堂给你拿宵夜。”
舒凌睿其实累得没胃口，就想喝点水:“不用。”
但宋程已经跑出去了。
施南被宋程怼也不生气，笑着问:“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动作？”
施南擅长rap，但跳舞的经验也比他丰富多了，舒凌睿点头道:“好，谢谢施南哥。”
终于到了周六考核，等舒凌睿跳完，绷着脸从机位前下来时，宋程又是第一个站起来为他鼓掌:“好棒！凌睿，你太棒了！！你在我心里已经超神了！！”
施南也跑过来抱住他:“太厉害了，凌睿，你做到了！”
被一个刚认识的人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舒凌睿愣了一下:“也要谢谢施南哥的指导。”
“哈哈，我真为你开心。”施南用手摸了摸他的头。
等全部学员表演完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舒凌睿这阵子为了练舞，睡眠严重不足。考核完成后，舒凌睿紧绷成一根弦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很快感受到了疲倦和困意，他困的时候站着都能睡着，现在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等待，很快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栽到地上。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了他一把:“凌睿，凌睿，醒醒，老师来了。”
跟所有高中生一样，听见“老师”这两个字，舒凌睿蓦得从梦中惊醒，神智还没清醒，身体就已经下意识挺直，迷懵地瞪大眼睛。
头上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舒凌睿，快擦擦嘴，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舒凌睿仰头看，见是宋程从F班的位置跑过来了。
舒凌睿:“……”
坐在他身旁的孙云霄看见舒凌睿面露无语的样子，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没想到凌睿这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