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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病房。
偌大的落地窗前,身穿病服的金发青年冷笑着回头。
“雌父,您是疯了吗?我可是皇子,您却想要我嫁给那个三等星的雄虫?”
虫皇淡淡看他一眼:“拉斐尔,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这是那场事故最好的解决方法。”
拉斐尔不甘愿道:“凭什么?那场交通事故根本就不是我的责任,是有人对我的飞行器做了手脚,要担责,也该是那个家伙出来担责。”
“这件事之后再处理。”虫皇摇着头,“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拉斐尔,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没能得到那个雄虫的谅解,你的档案上会留下故意伤害雄虫的污点。”
“这个污点一旦留下,军部会把你除名在外,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到时候,哪怕是我,也无法保住你。”
听到事情涉及自己的前程,拉斐尔的脸色顿时惨白,再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半响,他攥紧拳头,咬牙道:“雄虫那种愚蠢又恶心的生物,怎么可能会选择谅解。”
他们只会一边搂着雌侍,一边用色眯眯的眼神来回扫荡他的身体,用污秽的词语肆意侮辱他,想象他低下高贵的头颅,赤裸的跪在地上,撅着屁股乞求垂怜的模样。
明明大脑空空,却因为性别,就能轻而易举的坐在比谁都高的位置上。
虫皇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我才会要你嫁给他。只要你成为他的雌君,这件事就可以化为家庭矛盾,如此一来,就算别人有再多的文章,也做不到你身上了。”
拉斐尔道:“您明明知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死在战场上,不可能嫁给任何雄虫!何况那个雄虫的信息素等级只有C级,哪怕嫁给他,他的信息素对我这个S级雌虫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虫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斐尔,如果你嫁给他,你或许还能死在战场上,可如果你不嫁给他,你就只能死在阴暗的角落里。”
拉斐尔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父亲。
他看到了雌父领口出露出的道道伤疤,新旧交叠,再华贵的衣服都无法完全遮掩。
雌父是虫皇,整个星系的统治者,即便身份如此崇高,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在雄虫的面前下跪,被肆意鞭打侮辱,甚至和其他雌虫在一张床上共事一雄,只为了那些可笑的信息素。
他从小看着这些场景长大,在心中暗暗发誓,宁愿彻底僵化死去,不愿在愚蠢雄虫的脚下苟活。
可……
他都已经选择了死亡,却还是躲不过宿命么。
拉斐尔的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了。
他扯着唇角,苦涩的笑了一声:“为什么我是雌虫呢……”
虫皇的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痛苦和怜悯:“接受命运吧,拉斐尔。这是他的病房号和名字,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明天他接受完信息素检查就会出院,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他,磕头也好下跪也罢,只要能得到他的谅解,随你的便。”
说完这些话,虫皇便离开了病房。
拉斐尔捏着那张纸条。
贺形,1706病房。
贺形……
拉斐尔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纸条在他手里被慢慢揉皱成团。
磕头,下跪。
对一只雄虫。
他冷笑一声,不知是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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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里,贺形花了十分钟,补完了手里这本《中小学生性别教育》。
原来,雄雌虫除了性别,还根据信息素分等级,分别有从S到F七个等级。雄虫的信息素最多只能作用于比自己高一级的雌虫身上,比如雄虫A级,他就能标记和安抚包括S级在内的所有雌虫,如果是C级,那就最多只能安抚B级和B级以下的雌虫。
这种制度无形中也划分了阶级,从某个角度来说,好像还挺科学的。
而贺形,正是个C级雄虫。
正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个等级在平民里已经算是比较吃香了,国家每个月下发的雄虫补贴也相当可观。
且根据规定,C级能娶一个雌君,六个雌侍。
七个老婆。
如果雌虫是人类女性的外形,贺形睡觉都能笑醒。
可惜。
他叹了口气,合上册子随手扔到一边,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医生已经查过房了,自己是雄虫,除非特殊要求,护士一般不会过来。
那敲门的会是谁?
贺形走到门边,没多想,直接拉开。
然后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