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不许她走,她自是走不了,只能留在军营养伤。
远远得见到贺卿骑马归来,她便躲到帐篷里,也不敢出来,心里既祈求着他来见自己,又祈求他不要见到。
沙场月色已是骇人的亮,叶容七依旧没能等到贺卿来见自己一眼,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块褐玉,放在手中端详。
这是她从李易知那里偷来的兵符。
偷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却有了顾虑。
本来就属于贺卿的东西,但来源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给他,大约也只会给他带来灾祸。
她思虑渐深,最终架不住疲惫的眼皮,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她感受到了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抚过,痒痒的让她转了个身躲开,但那东西继续游走到身上,抚过她锁骨上的伤口,她无意识得将手覆盖在上面,却意外握住了一只手。
随即是口被湿热的东西封住。
从前在贺府的时候,贺卿经常在她半睡半醒之间亲吻她,久而久之她都形成了习惯,在睡梦里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会回吻他。
他的口唇,叶容七再熟悉不过了,她觉得异常安心,有些生涩得张口回吻他。
“唔……”她伸手揽住了身上的人,感受他在自己唇中肆虐。
他忽而收起了细水长流,有些蛮横得吸出她的舌头同自己交缠,叶容七无力,吸出又掉回去,他便扫着她整个口腔。
“嗯………”
她的鼻息喷在了对方的唇上,越来越热。
这么久了,还是没忘记过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有感觉也可以不醒过来。
两百零三天,唇口相交,一发不可收拾。
一直到叶容七呼吸急促,仿佛喘不过气来,贺卿才松开了她,往旁边的伤口看去,触目惊心。
身上的伤口能好,脸上的伤那么深,而且已经结了疤,没有恢复的可能。
他小心翼翼得吻上她的疤痕,叶容七此时却又往旁边躲。
她潜意识都是不能让哥哥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疤。
那么丑陋,那么吓人。
“哥哥……”她喃语了声,身体有些颤抖。
贺卿整理了她的发丝,在她耳边道:“我在。”
只是一句我在,叶容七便激动得噙了泪,一滴滴滑落到枕边。
贺卿亲上她的眼角,怎么都亲不干她的眼泪。
她有她说不出来的满腹辛酸。
他问她:“是不是很疼?”
“嗯。”
贺卿一遍又一遍得给她吹着身上的伤口。
她其实已经不疼了,那些睡梦里给她抹的药效果奇好,身上的伤口又都很小,眼看都要恢复了。
可她该娇气的时候不娇气,不该娇气的时候却又一点点疼都受不得。
贺卿吻上她的锁骨,一点一点给她温存,仿佛这样就可以告诉她,他没有不要她。
温热很熟悉,最好的梦里都不敢出现,叶容七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贺卿,比过去任何一次梦境里的他都清晰。
她紧紧抱住了贺卿,埋在他肩头娇声道:“哥哥,小七好疼。”
“哪里疼?”
她把贺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心疼。”
想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在梦里,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得撒娇。
贺卿配合得揉着她放置的地方。
她的眼睛迷上了一层水雾,更像做梦了。
她说:“你说回来的时候就娶我,还作不作数?”
“作数。”
她含着眼泪笑道:“哥哥不嫌弃小七了吗?”
“哥哥永远都喜欢小七。”
他又碰上了她的唇,一点一点的,若即若离。
叶容七迷离了,闭上眼睛感受。
梦里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