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时刻牢记着池诚斯的话,面对元谨一直小心谨慎,更甚至他将从池浅身上学来的性格都伪装到了自己身上。
眼看就要将元谨彻底骗了过去,却突然出了意外。
皇后的装束实在太过沉重和繁琐,池宁勉强撑着身子站了许久,直到元谨总算放他离开,池宁因此有了一瞬间的松懈,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他倒是不介意在池家死对头的面前丢脸,毕竟他从小不受宠,对池家没什么归属感。然而许森一把搂住了他,一脸紧张的低下头看着他。
尽管池宁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但在和许森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他伪装起来的情绪还是有一瞬间瓦解,他直勾勾的看着许森,移都移不开。
“你没事吧,皇后。”
许森关切的问。
许森前几天还在提醒自己不要和池宁太过亲密,如今却又当着元谨的面将人如此暧昧的搂着,不过两个女子搂搂抱抱,元谨应该不会介意。
这是许森本能的反应,在看到池宁跌下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的装束摔下去不知道会有多狼狈的念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池宁搂入了怀里。
“臣妾没事。”
反应过来的池宁站稳后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由于顾忌着元谨,他的语气冷淡,故意和许森疏远。
许森见状原本还后悔的心情顿时雀跃不已,果然,池宁和元谨看对眼了,所以才会对自己的亲近冷淡又嫌弃。
池宁的嫌弃让他松了口气,许森觉得自己又可以愉快的维持自己的人设了。
他本就是个没心眼的炮灰,为了获得池宁的好感也不担心元谨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朝着池宁猛献殷勤。
于是他对元谨道:“摄政王,皇后身体不适行动有些不便,待我将他送入寝宫在回来继续批阅奏折。”
许森说完就搀扶着池宁离开,没注意到身后的元谨看向他俩若有所思的表情。外面侯着的李公公见两人这副模样原本是要跟的,但御书房里突然传来了元谨的声音。
“李公公,你进来一下。”
李公公的动作一顿,看了眼都快黏在一起的两人,叹了口气才转身进了御书房。
池宁一直维持着对许森嫌弃却又迫于无奈不得不依靠许森的态度,一直到离开了御书房他才彻底松了口气,眨了眨眼,原本还嫌弃的目光变得柔软,紧紧盯着许森。
那种令许森头皮发麻的视线又来了,许森不明白刚才还对他万分嫌弃的池宁怎么突然又换了个态度。
由于皇后来见臣子是件不合规矩的事,池宁并没有带上宫女和太监,沉重的装束压得他走不动路了,只能软软的靠在许森的身上被许森搀扶着朝寝宫走。
池宁比许森高了将近一个头,许森搀扶起来相当吃力,他一边扶着池宁一边问:“没事吧,还能继续走吗?”
许森的意思是想问问池宁能不能自己走,可传入池宁的耳朵里却变成了许森在关心他。
明明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却依旧搀扶着自己,池宁心都要化了,柔声道:“我……我没事。”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往许森的身上靠去。
将头靠在许森的肩头,嗅着发间莫名好闻的清香,池宁情不自禁的在许森的脖颈处蹭了蹭。
头发挠的许森有些痒,他想往后躲一些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被池宁搂住了腰,躲都躲不开,不得不开口提醒道。
“皇……皇后,这是在外面,不合规矩。”
池宁遗憾的哦了一声,松开了搂着许森的手,他努力的让自己不借助许森的力量站起来,但腿还是软的,他实在站不稳,许森刚一松手就以更加狼狈的姿势扑到了许森的怀里。
许森被他撞得往后趔趄了几步,吃力的稳住身体后,就见池宁红着一张脸又气又恼的道歉:“对不起,皇上,臣妾……”
许森叹了口气,不等他说完又继续将他扶好妥协道:“还是朕继续扶着你的。”
池宁不好意思的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好不容易到了寝宫,两个人都累的够呛,池宁倒是可以休息,许森婉拒了池宁留下他一起休息的好意继续去御书房面对元谨。
只不过回去后,他觉得元谨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表情有些冷,不止是元谨,刚才为他开门的李公公表情也有些奇怪。
许森来不及细想,元谨又恢复原来冷淡的态度,将自己批阅好的奏折一本一本的递给许森。许森规矩的接了过来,心想着等回到寝宫在好好问问李公公发生了什么事。
元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旁边一脸认真的小皇帝。
明明是个女子,长得也弱不禁风,可换上男人的打扮,却生出几分只属于男儿的英气,元谨好男色,虽没实践过,但也在巴结他的少年堆里流连过,比女子还娇气的少年他见过不少,但是男是女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偏偏小皇帝让他产生了质疑。
所以他试探了一下李公公,尽管李公公是他的人,但如果小皇帝真是男儿,那么这身边人就不可信了,于是元谨不像询问他的贴身下属那样直白,而是问了句。
“他俩在后宫一直是这般亲密吗?”
李公公不明白元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回摄政王,皇后娘娘到底是个小姑娘,在后宫人生地不熟和同样身为女子的皇上亲近很正常。”
李公公到底是个宫里人,对池家嫡女干出的那些糟心事并不了解,若元谨也不知道这些事李公公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元谨不相信皇后会对让他守活寡的罪魁祸首毫无芥蒂,况且,池宁被许森救下后,看向许森的眼神可不像是恨一个人的眼神。
元谨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那分明是对一个人爱慕的眼神。就算池宁对小皇帝毫无芥蒂,也不该对同身为女子的小皇帝露出那样的眼神,小皇帝的动作也很耐人寻味,小心呵护,关怀备至,可不像是对个普通朋友的态度。
元谨是何等聪明的人,当即对许森的性别产生了怀疑,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池宁,因为他想都想不到池浅竟然敢抗旨悔婚不说,还胆大包天的与人私奔,为了保护池家,老狐狸不得不找个人代替,被迫将能够割破自己喉咙的刀子亲自递到了元谨的手里。
保险起见,元谨没有立马下结论而是决定试探许森,为了让李公公不产生怀疑,他故意冷着脸训斥:“即使身为女子,在御书房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李公公,皇上学了这么久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被训斥的李公公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他贱命一条,死不死不重要,只要摄政王没有怀疑到许森身上就好了。
不过元谨若是因为这点事就将他赐死,那他就不是运筹帷幄的摄政王了。再敲打了李公公,让他继续让许森学规矩后,元谨就让李公公退下,又叫了一直守着他下属安排道:“找几个机灵点的去盯着皇帝和皇后,他们的一举一动本王都要知道。”
元谨做的这些事许森都不知道,但他直觉很准,因此在回来的时候才会觉得李公公和元谨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元谨一直在盯着他,这是元谨警惕的性子使然,即使小皇帝已经被他抓在手心里怎么蹦跶都不行,但在御书房里他还是习惯性的盯着小皇帝的一举一动。
刚开始,许森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里头不知道骂了他多少次变态,如今早已习惯了元谨的视线,他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大大方便了元谨对他的打量。
元谨的目光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甚至都可以用登徒子调戏小姑娘的下流目光来形容。